楚明舒的手指还扣在冰蚕丝甲的裂痕上，呼吸像被砂纸磨过喉咙。她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每一下都撞在耳膜上，像是系统后台开了十万个弹窗正在疯狂刷新。
血蝶的机械躯体瘫在五米外，只剩脑袋上的摄像头闪着残血般的红光，断断续续播报：“母机……未销毁……地底……开启协议……”
她眼皮一跳。
这破音效怎么跟老年公交报站似的，还带卡顿？
可就在那一瞬，识海里的命运书签突然抽了根筋，猛地烫了一下。不是提示，不是批注，而是像有人往她脑子里塞了根高压电线，噼里啪啦直冒火花。
“等等。”她喃喃，“它要说什么？地底？药谷的地底？秦无绝那家伙根本没打算跑——他就在下面等着我们送上门？！”
念头一起，书签轰然炸开一道金光，直冲血蝶头颅芯片。
嗡——
血蝶的摄像头骤然亮到发白，内部传来齿轮疯转的声响，仿佛有十万条数据流在强行回滚。紧接着，一段画面硬生生挤进楚明舒的视野：
幽蓝通道如血管般蔓延，无数培养舱悬浮其中，液体里漂浮着与她容貌相似的少女，编号B-01至B-17。中央王座之上，秦无绝背对镜头，指尖轻点怀表，全息投影浮现一行字——“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我靠！”楚明舒脱口而出，“这哪是实验室？这是大型整活现场吧！批量生产‘我’？谁给他的权限开模？！”
话音未落，血蝶仅存的左臂猛然弹起，机械关节咔咔作响，蝶翼展开成钳状，一把掐住她脖颈，将她死死按在断裂的金属梁柱上。
窒息感瞬间袭来。
她挣扎着抬眼，看见萧沉舟正从爆炸余波中稳住身形，剑势未起，距离太远，来不及。
系统沉默。
冰蚕丝甲黯淡无光，能量归零。
她的精神力像是被榨干的柠檬渣，连抬手都费劲。可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刹那，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猛地炸了：
“你以为操控记忆就能当上帝？你连我吐槽都防不住！老巢位置——给我爆出来！！！”
这一句心声，不是说，是吼，是把所有执念、愤怒、不甘全都灌进去的终极暴击。
命运书签应声而燃，金光如雷贯顶。
血蝶的芯片发出刺耳哀鸣，画面再次闪现——坐标锁定：药谷禁地东南角，地下三百米，入口伪装成废弃矿道，识别码Q-7，权限等级S级，守卫配置为机械蜂群+记忆清除炮台。
“原来如此……”楚明舒喘着粗气，嘴角却扬起，“你不是逃，你是请君入瓮。可你忘了，吃瓜群众最擅长的就是掀你锅盖。”
她话音刚落，血蝶头部轰然炸裂，芯片碎成粉末，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秦无绝转身的瞬间，唇角微扬，仿佛早知一切。
机械臂松力。
楚明舒跌坐在地，喉咙火辣辣地疼，像吞了十包辣条没喝水。她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了点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刚才溅上的。
“喂。”她哑着嗓子喊，“那边那位装酷的，别愣着了，再不来扶我，我就在这儿写差评了啊。”
萧沉舟一步踏前，剑锋划出弧光，古武真气凝于掌心。他没说话，只是单膝点地，一手扶住她肩，另一手将剑插入地面裂缝，引动“破军诀”。
轰隆——
整片工厂地面剧烈震颤，钢筋扭曲，水泥崩裂，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自控制室中央蔓延而下，红光从地底渗出，如同地狱睁开一只眼。
“找到了。”他说，声音冷得能结霜，“他就在下面。”
楚明舒撑着他的手臂勉强站起，腿还在抖，但眼神亮得吓人。她低头看了眼储物囊，那枚命运书签静静躺着，表面多了一道细微裂痕，像是用得太狠，开始掉漆了。
“行吧。”她冷笑，“拼夕夕版金手指也敢超长待机，给你点赞。”
她往前踉跄半步，被萧沉舟一把拽回。
“别冲动。”他盯着那道裂缝，“他在等我们。”
“我知道。”她抬头，直视深渊，“所以他一定没想到，我们会带着差评团下来拆他招牌。”
就在这时，地底传来一声轻笑，清晰得如同耳语。
“楚明舒，你终于来了。”秦无绝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愉悦，“我一直觉得，完美的作品，需要观众亲自走进舞台中央——而不是隔着屏幕刷弹幕。”
楚明舒翻了个白眼：“哟，还搞沉浸式剧场？票价收冥币吗？”
“你很吵。”萧沉舟忽然低声道，却没拦她。
裂缝深处，红光愈盛，隐约可见阶梯盘旋向下，两侧墙壁浮现出流动的数据纹路，像是活体电路在呼吸。
“B系列实验体的记忆共享通道已激活。”系统终于蹦出一行小字，“检测到高频信号源，疑似主控核心。”
楚明舒眯眼：“也就是说，只要走下去，不仅能救出其他‘我’，还能一锅端了他的服务器？”
“前提是。”萧沉舟握紧剑柄，“你能活着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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