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的手指还按在确认键上，工作室的蓝光映得她指尖发白。数据洪流尚未退去，屏幕边缘突然跳出一个新窗口——不是乱码，也不是警告，而是一串跳动的星轨坐标，伴随着一句简短到极点的讯息：
【想看看你能不能接住我的设计？】
她瞳孔一缩，这频率……和刚才云纱共振时的波段完全对得上。
“萧沉舟。”她没回头，“有人用跨维度信号撞门，手法干净得不像陷阱。”
萧沉舟站在她身后，玉核桃在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声音冷得像冰面：“那就别开门。你现在脑子是空的，万一进来的是个精神病毒，直接给你灌满鸡汤文，你都分不清自己是谁。”
“可这信号……”她调出波形图，“它认得我母亲的密钥节奏，就像……熟人敲门。”
“熟人？”他冷笑，“你妈要是真有朋友，能等到你二十二岁才冒头？”
话音未落，那串星轨突然重组，化作一行小字飘在空中：【虚拟空间·设计对谈·限时开启】。
下一秒，投影自动激活。
光影扭曲中，一个懒洋洋的男人坐在悬浮画板前，嘴里叼着棒棒糖，手里转着一支笔，笔杆亮起一片星图，像是把银河卷成了筒状零食。
“哟，终于接通了？”他挑眉，“我等你这股‘不服输的劲儿’好久了。”
楚明舒眯眼：“你是谁？”
“慕云。”他吐掉糖棍，笔尖一点虚空，“另一个世界里，被写错的主角之一。你呢，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这剧本还能改’的人。”
萧沉舟往前半步，挡在楚明舒身前：“你们俩打算聊什么？哲学大会？还是准备联手推翻第四面墙？”
慕云笑了：“比那刺激——我们来画画。”
不等回应，虚拟空间已生成。四壁透明，脚下是流动的数据河，中央悬浮着两块空白画布，像两张对峙的脸。
“规则很简单。”慕云歪头，“谁的设计更能打破‘角色命运’，谁赢。”
“我没兴趣玩这种虚头巴脑的游戏。”楚明舒冷笑，“设计是用来解决问题的，不是用来造反的。”
“可如果问题本身就是‘被设定的命运’呢？”他轻描淡写地挥笔，一幅少女画像浮现——锁链缠身，衣袂却燃烧成羽翼，每一片羽毛都在挣脱画框的边界，“你看，她本该是个乖乖女，被安排、被牺牲、被写死。但我偏要让她飞。”
楚明舒盯着那幅画，识海猛地一震。云纱在储物囊里轻轻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她抬手，一道线条划出，《星武霓裳》的轮廓缓缓展开——战甲与裙摆交融，针脚里藏着金针渡穴的轨迹。
“你可以改衣服。”她说，“但不能强行改人。她需要的是保护，不是被逼着成为英雄。”
“可万一她根本不想被保护呢？”慕云反问，“万一她只想撕了这个故事？”
两人同时落笔。
虚拟空间剧烈震荡。她的线条稳如手术刀，每一笔都精准对应人体经络与行动逻辑；他的笔触狂放不羁，布料像活过来一样扭曲变形，试图冲破二维限制。
两幅设计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
她的战甲试图包裹他的羽翼，却被羽翼撕裂；他的火焰燎原，又被她的冰蚕丝甲凝结成霜。
“你太保守了。”慕云笑，“你怕失控。”
“你太疯了。”她回击，“你根本不在乎穿这件衣服的人会不会冻死。”
“冻不死的。”他眼神忽然认真，“只要她想活，就一定能活下来——这才是设计的意义，不是吗？”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异变突生。
云纱从储物囊中自行浮起，一缕银光溢出，顺着她的笔尖流入画中。与此同时，慕云的羽翼纹理竟开始与云纱共振，光流交织，形成一种前所未见的动态材质——既柔韧如呼吸，又锋利如刃。
楚明舒瞳孔骤缩：“这……这和我母亲的空间密钥韵律一样！”
慕云也愣住了，笔停在半空：“不可能……那是我世界里唯一没被篡改的设计残稿，藏在废墟图书馆最底层……你怎么会……”
“所以这不是巧合。”她盯着他，“有人在不同世界复制了同一套编码系统。而你我，都是接收端。”
沉默蔓延。
虚拟空间的震动渐渐平息，两幅设计不再对抗，而是缓缓融合。战甲披上了羽翼，羽翼裹上了经络，最终化作一件既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他的作品——像是某种新生文明的第一件礼服。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明舒低声问。
“找门。”他收起嬉笑，眼神清明，“一扇能让我们这些‘被写错的角色’走出去的门。我以为只有我在撞墙，结果……你也在敲。”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因为你没顺从剧本。”他看着她，“你揭穿假千金，打赢抄袭案，连命运书签都被你当吐槽工具使——你根本不在乎‘女主该做什么’。你只做你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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