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囊里的星辉还在跳。
楚明舒站在武场中央,金针没收,指尖还沾着刚才那滴血的余温。她能感觉到无数道视线从四面八方扎过来,像针尖一样密不透风。那些人不敢靠近,却又不肯退开,全都等着看她下一步怎么走。
她抬眼扫了一圈。
高台上,玄镜站着,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表情。可他的袖口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掐什么节奏。楚明舒知道他在等——等她乱,等她怒,等她像上次那样情绪爆发,好名正言顺地压下她的“僭越”。
可惜这次她不打算配合。
她把金针往腰间一插,伸手从储物囊里抽出一块布料。是《武韵华服》的肩甲残片,绣纹还没完全激活,银线在光下泛着冷色。
“你们说这衣服鼓吹暴力?”她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听见了,“那我问你们,防身算不算暴力?”
没人回答。
一个带头的弟子往前半步,举着竹简:“此物引动剑气,人人可战,门规何存!若凡人都能披甲执刃,古武世家还立什么规矩!”
楚明舒笑了。
她笑得有点冷,也有点懒。“所以你们怕的不是暴力,是别人也能保护自己?”
她话音刚落,命运书签就在识海里轻轻震了一下。一行批注浮现:【目标心声记录完成,触发记忆抽取——该弟子内衣藏有萧家禁纹护心镜,违者当诛】。
楚明舒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布料往空中一抛。
金针出鞘,直刺肩甲绣纹中心。
“嗤——”
一声轻响,银线瞬间亮起,整块布料像活了过来。剑气自纹路中涌出,凝成半透明光罩,把她整个人裹住。那层屏障薄得像蝉翼,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远处墙后,三支劲箭同时射来。
箭头破空,速度快得带出残影。可刚撞上光罩,就“咔”地一声,齐根断裂。碎片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全场静了两秒。
然后有人倒抽一口气。
楚明舒站在原地,连头发都没乱。“现在告诉我,这是暴力,还是防御?”
那个举竹简的弟子手抖了一下,竹简差点掉下来。
楚明舒盯着他,一步步走近。“你说我扰乱秩序?那你衣里藏着的护心镜,是谁给你的权?萧家禁纹,三代前就被列为违禁品,私藏者逐出宗门。你现在穿它,是为了‘守规’,还是为了‘保命’?”
那人脸色变了。
他下意识往后退,手摸向胸口,动作僵住。
楚明舒冷笑:“你一边靠禁器活命,一边骂我越界?谁更虚伪?”
人群哗然。
好几个弟子低头去看自己胸口,有的甚至伸手去摸。他们没想到会被反咬一口,更没想到自己的“护身符”会成为罪证。
玄镜终于动了。
他抬起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放下。目光落在楚明舒腕间的星纹上,眼神复杂。
楚明舒没看他。
她转身面向所有人,声音提高:“你们说我一个外姓女子不该碰古武传承。可你们用的护心镜、戴的符牌、练的功法,哪一样不是偷来的?改过的?断代重接的?凭什么轮到我,就成了‘破坏规则’?”
她顿了顿,环视四周。
“我不是来打破规矩的。”
“我是来告诉你们——规矩,该由活着的人定。”
这句话落下,整个武场安静得能听见风吹布料的声音。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弟子,一个个低下了头。有人悄悄把竹简收了起来,有人转身就走。剩下的也站不住,脚步开始往后挪。
楚明舒没拦他们。
她只是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抚过《武韵华服》的绣纹。银线还在微光闪烁,像是呼吸。
命运书签又震了一下。
【新批注生成:群体认知偏移已发生,旧权威信任值下降37%】
她扯了下嘴角。
看来这一波,赢了。
但她没放松。
因为储物囊又开始发烫。
星辉缓缓浮出,拼出三个字:
他们在听。
她立刻抬头。
高台上,玄镜已经转身要走。可他的玉佩悬在腰侧,正和她的储物囊产生共鸣,一闪一暗,像心跳同步。
楚明舒眯起眼。
她记得这玉佩。上一次见它发光,是在萧沉舟手里。那时候他还以为那是护身符,其实是定位器,也是血脉钥匙。
而现在,它在玄镜身上。
说明什么?
说明从一开始,玄镜就知道她和萧沉舟的关系。不止知道,还留着证据。
她正想开口,忽然察觉空气有异。
不是风,也不是人动。
是某种高频震动,从地下传来。
她低头看脚下的石板。
裂缝之间,有极细的银丝在蠕动,像是被人远程激活的机关线。
她猛地抬头,看向刚才那个举报弟子。
那人站在人群边缘,右手垂在身侧,袖口露出半截机械关节。
楚明舒瞳孔一缩。
血蝶的型号。
这不是普通的古武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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