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匣上的符纸裂开一道细缝，玄镜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轻得像一阵风。楚明舒盯着那道裂缝，手指微微发抖，不是怕，是气。她刚想说话，腰间的储物囊突然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低头，一块星髓玉碎片自己飞了出来，在空中打了个转，接着第二块、第三块，全都漂浮起来，排成一个圆形图案，正是《武韵华服》的核心阵图。
“什么情况？”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萧沉舟立刻挡在她前面，剑还没收，警惕地看着那堆悬浮的玉片。可那些碎片根本不攻击，反而越转越快，星辉从储物囊里涌出，缠上玉片，整幅阵图开始发光。
楚明舒反应极快，抓起放在地上的设计稿，把剩下那块完整的星髓玉按进图纸中心节点。图纸瞬间亮了，线条像活了一样游动起来。
地面开始震动。
一道道银蓝色纹路从脚底蔓延开来，组成巨大的双生图腾，和她腕上的星纹一模一样。玉佩也在发烫，和储物囊的光连成一片。
“它在吸收能量。”楚明舒说，“不只是机械傀儡的残余能量，还有……血蝶的意识波动。”
话音刚落，萧沉舟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他胸口像是被人用火钳捅进去搅了一圈，痛得呼吸都断了半拍。玉核桃裂得更狠了，里面的星纹亮得刺眼，和地上的图腾完全同步。
双股剑不受控制地出鞘，飞到半空，剑尖自动划动，在空中画出一只凤凰的轮廓。每一笔都和设计稿上的绣纹分毫不差。
“这剑疯了？”楚明舒抬头看。
“不。”萧沉舟咬牙站起来，伸手去抓剑柄，“它是认主。”
他刚碰到剑，识海猛地一震。画面闪现——黑暗的空间裂缝中，一个小女孩伸出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角。那时候他还不会说话，只能看着她被推进去。
凤凰的最后一笔落下，天地安静了一秒。
然后所有能量倒卷回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两人围在中间。
楚明舒迅速甩出三枚金针，钉进地面四个方向。防护阵刚成型，远处就传来“咔啦”一声巨响，像是铁链断裂。
紧接着是嘶吼。
不是人声，也不是野兽，更像是机械和血肉混合在一起发出的惨叫。楚明舒听出来了——是血蝶。
又一声巨响，这次夹着怒吼：“住手！你不能唤醒她！”
玄镜。
声音从秘境深处传来，但这里离秘境至少有十里，正常情况下根本听不到。现在却清晰得像贴着耳朵喊。
萧沉舟抬头，凤凰图腾还在空中燃烧，映出一行古老文字：“双魂同契，命轨归一。”
“什么意思？”楚明舒问。
“不知道。”他说，“但我觉得……我们早就被写在一起了。”
她没接话，低头看命运书签。平时只要她心里有吐槽，书签就会闪一下，记录心声。可现在，它安静得反常，连一丝光都没有。
第一次沉默。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之前每一次危机，书签都会弹出批注，帮她抽记忆、破局。但这次没有。说明这个变化，不在系统的规则里。
是更高层级的东西醒了。
“你还记得血蝶临死前说的话吗？”她问。
“我不是叛徒。”
“对。”她说，“她不是叛徒，她是钥匙。玄镜能远程操控她，不是因为他权限高，是因为她的身体里有启动某种程序的接口。”
萧沉舟皱眉：“你是说，刚才的共鸣，是在激活那个接口？”
“不止。”她把星髓玉拿起来，放在掌心，“星髓玉吸收的是战斗能量，但它响应的，是情绪。愤怒、不甘、执念……这些才是触发点。我们越生气，它越活跃。”
他盯着她手里的玉：“所以它不是武器，是共鸣器。”
“对。”她说，“而我们俩，就是它的频率源。”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什么。
他们十指交错，把星髓玉放在中间。所有星辉瞬间汇流，冲向空中凤凰图。火焰暴涨，照出一段影像——
昏暗空间，中央悬着一个人影，全身缠满铁链，背后残留着断裂的蝶翼。那是血蝶的身体，但脸却是另一个人的。
玄镜跪在地上，额头流血，手里拿着一块和楚明舒一模一样的星纹玉佩，正疯狂往地上砸。
“我封印你两次，就不会第三次？”他吼着，“你休想借她的躯体重生！”
影像一闪即逝。
楚明舒站在原地，脑子嗡嗡响。她终于懂了玄镜为什么那么恨她。不是因为她动了古武传承，不是因为她揭了族谱秘密。
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她会唤醒某个不该醒的东西。
而血蝶，只是第一个被点燃的引信。
“原来你说的‘工具’，从来不只是我们。”她在心里说。
命运书签忽然闪了一下，不是记录，是主动发光。一道细微裂痕出现在书签表面，像是内部有什么要破壳而出。
萧沉舟单膝跪地，双股剑插在身前，剑身还在震。他抬头看她，眼神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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