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火在储物囊底跳了一下，像是没打算熄灭。
楚明舒盯着那点火，手指动了动。她想抬手碰它，但整条胳膊都在发麻，七根金针断在经脉里，像七把生锈的刀卡在骨头缝中。她咬牙，指尖还是蹭了过去。
火没烧她。
反而顺着指腹钻进皮肤，一路冲上识海。
命运书签猛地一震，红光炸开，一行字直接砸进意识深处：【检测到跨时空能量波动，来源：非当前叙事层】。
她瞳孔缩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话，腰间的储物囊突然自己飞了出来。萧沉舟反应更快，剑气瞬间罩住她全身，人已经挡在她前面半步。
可下一秒，他腰间的玉核桃也离体而出。
两个物件在空中撞在一起，嗡的一声，光影铺开——
深海。幽蓝的水压扭曲着视野，一座金属基地悬浮在第七层暗流之中。秦无绝背对着画面，白大褂下机械臂缓缓抬起，正把一枚染血的核心塞进主控台。
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却清晰传了过来：“双生能量已归位，完美世界……重启程序启动。”
投影一闪即逝。
储物囊和玉核桃同时落回原处，轻轻晃了两下。
楚明舒喘了口气，喉咙里泛起血腥味。她刚才根本没吸气，整个人僵着，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偷看了。”她说。
萧沉舟没回头，只问：“什么？”
“我的设计图。”她扯了下嘴角，“不是这一世的，是前世工作室里的原型机图纸。那种蓝火，只有我见过。那是能量残影，系统自动生成的废料光。”
她顿了顿，“但现在，它成了坐标。”
萧沉舟沉默两秒，转过身。他肩上的伤还在渗血，衣服湿了一大片，但他没管。
“你能确定？”他问。
“我能确定那火的颜色。”她说，“RGB值都记得。二十三号深夜，我加班改第三版结构图时，主机过载喷出来的就是这种蓝。当时我还吐槽说这破设备迟早把我炸进平行宇宙。”
她说完，自己先笑了下。
笑完咳出一口血。
萧沉舟皱眉，伸手想扶她坐下。
她抬手拦住，“别碰我。我现在经脉全是断针茬子，一动就漏气。”
他收手，但没退后。
“你刚才是不是还想说什么？”他问。
“我在想，”她说，“他不是在复制技术。他在复刻我的创作过程。从第一笔草图开始，到最后一道调试电流——他全拿走了。然后用这些‘创作痕迹’当钥匙，插进书海的墙缝里。”
风忽然停了。
两人同时抬头。
东方天际，一道细线裂开，像被人用指甲划破的塑料膜。那裂缝极细，几乎看不见，但内部有节奏地闪着光。
蓝火。
一下，一下，像心跳。
楚明舒眯眼看着，“这不是攻击，是呼吸。”
萧沉舟闭眼，古武心法运转一周，再睁眼时瞳孔已变窄，“空间在抽搐。频率和刚才书签预警同步。”
“他在校准。”她说，“等双生能量彻底融合，他就撕开通道。”
“你要休息。”他说。
“我没资格休息。”她反问，“你说过，上次让他逃进时间缝里，是因为什么？”
他没答。
她替他说了：“因为你来不及反应。等你知道他在哪，他已经重置了三轮剧本。”
她站直了些，虽然腿在抖，“这次不一样。我知道他用什么方式入侵。是我的东西，我亲手关掉它。”
萧沉舟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把玉核桃包住，攥紧。
“我不再让他跑。”他说。
她点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
高台边缘，雨水顺着石缝往下滴。远处弟子们早已散去，只剩他们还站着。
楚明舒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胸口那根断针。针尾刻着两个字：断路。
她记得这是最后一根保命针。
现在命保住了。
路断了。
旧的。
新的还没通。
她低头看储物囊。里面空荡荡的，但底布上还有淡淡灼痕，是刚才蓝火留下的印子。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喂。”她开口。
“嗯。”
“你说，如果我的设计图能当入侵密钥……那我能不能反过来做个病毒？”
萧沉舟侧头看她。
“比如，”她继续说，“我在图纸里埋个死循环指令。只要他调用这段数据，系统就自动锁死。”
“你有把握？”
“没有。”她说，“但我试过更离谱的事。上周我还用金针给凤凰图腾做过心脏搭桥。”
他嘴角动了下。
没笑出来。
但她知道他懂了。
远处那道裂缝又扩了一毫米。
蓝火跳得更急了。
楚明舒把手伸进储物囊，翻了翻。什么都没有。她本想找个备用针筒，结果只摸到半截烧焦的导线——是上次改装声波器剩下的。
她捏着那截线，忽然说：“我有个问题。”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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