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路的意外瘫痪,让真传大比的第一关以一种近乎荒唐的方式收场。经过宗门高层的紧急磋商,最终决定所有在阵法失效时仍留在石阶上的弟子,皆算通过。
如此一来,原本可能淘汰大半参赛者的第一关,最终仅有数十人因提前心神失守或被震飞而遭淘汰,剩余近两百名弟子稀里糊涂地全部晋级。
这个结果自然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尤其是那些早早被淘汰和凭借实力顶住初期压力的弟子,更是感到不公。但阵法“年久失修、意外瘫痪”是执法长老亲口宣布的结论,且有目共睹,众人也只能将不满压在心底,将目光投向更为关键的第二关。
经过一日的休整与准备,大比第二关在翌日清晨如期而至。
演武场中央,不知何时已立起了十座高达数丈的玄黑色石碑。石碑表面光滑如镜,隐隐有流光转动,散发出令人心神不宁的奇异波动。
执法长老立于高台,声若洪钟:“第二关,幻境对战!此乃‘幻心碑’,尔等需将神识沉入碑中,与碑内阵法根据尔等修为、功法模拟出的‘幻影’对战!战胜幻影,或在其攻击下支撑一炷香时间,即为通过!幻境之中,虽无性命之危,但神识受创亦会影响现实,务必谨慎!”
规则宣布完毕,参赛弟子们的神色都凝重起来。幻境对战,考验的不仅是修为法术,更是临敌应变、道心稳固以及对自身力量掌控的综合性考验,远比单纯的登阶问心要凶险得多。
抽签决定顺序后,一名名弟子依次上前,将手掌按在指定的幻心碑上,神识沉入其中。石碑表面顿时光华流转,映照出内部模糊的战斗景象。有的弟子很快便脸色苍白地退了出来,显然未能通过;有的则能支撑许久,甚至击败幻影,面带喜色。
苏小婉抽到的顺序较为靠后,她站在等候区,凝神观察着前面弟子的表现,默默总结着经验。赵干则排在她前面不远,他回头冷冷地瞥了苏小婉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挑衅,随即自信满满地将手按在了石碑上。他的石碑光华大盛,内部幻影激烈交锋,最终,在一炷香即将燃尽时,赵干成功击溃了幻影,虽气息有些紊乱,但脸上难掩傲色地走了出来,引起一片低呼。能直接击败同阶幻影,已是极为出色的表现。
很快,轮到了苏小婉。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一座空置的幻心碑前。看台上,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期待,有好奇,更有赵干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注视。角落里的云逸,依旧捧着那个小茶壶,似乎对场中的比试漠不关心。
苏小婉摒除杂念,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冰凉的石碑表面。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的神识被一股力量牵引,眼前景象骤变!不再是喧闹的演武场,而是一片荒芜的戈壁,风沙漫天。在她对面,一个与她容貌、气息、甚至手持的金色飞剑都一般无二的“幻影苏小婉”凝聚而出,眼神空洞却带着凌厉的杀意,二话不说,便是一道璀璨的庚金剑气破空斩来!
“果然是完全模拟!”苏小婉心中一凛,不敢怠慢,同样催动庚金剑气迎上。
轰!
两道一模一样的剑气在半空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剧烈的灵气波动。苏小婉只觉手臂微麻,心中暗惊这幻影对功法的模拟竟如此逼真,威力丝毫不逊于自己。
戈壁之中,两个“苏小婉”身影交错,剑光纵横,激战在一处。剑气撕裂空气,扬起漫天黄沙。苏小婉将《庚金诀》施展到极致,锐利的剑意充斥四方,但那幻影亦如同她的镜像,总能以相同的招式、甚至预判般的反应进行抵挡和反击。
“这样下去不行!”苏小婉很快意识到问题。这幻影完全复刻了她的能力和战斗模式,想要在短时间内击败它几乎不可能,只能比拼耐力和谁先犯错。而一炷香的时间,并不算长。
她一边与幻影周旋,一边飞速思考着对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云逸那看似随意,却总能切中要害的只言片语。
“剑是利器,意在先,力在后。”
“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的庚金之气,为何一定要如此锋芒毕露?刚极易折,过犹不及。”
这些话语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心间。她看着对面那与自己一样,将庚金剑气催发到极致,追求极致锋锐的幻影,一个念头突然涌现。
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心念一动,苏小婉剑势陡然一变!不再是一味地强攻硬打,剑光流转间,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锐利,却多了几分绵密与韧性。她不再试图强行斩破幻影的防御,而是以剑气织成一张无形之网,试图缠绕、迟滞对方的行动,同时自身步法变得更为灵动,不再拘泥于固定的剑招。
这一变化,起初并未能立刻扭转战局,幻影依旧紧逼不舍。但渐渐地,苏小婉感觉到了一丝不同。那完全复刻她之前模式的幻影,似乎对这种“陌生”的战斗方式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滞涩感!它的反应,比之前慢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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