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历四百年清明,共祭林的晨雾里浮动着两生花的芬芳。那株由守星与小花最后时刻依偎的星木,已亭亭如盖,树身的年轮与星轨纹彻底交融,形成奇特的螺旋状,像一条贯通岁月的河。树下的两株新树——东域的梧桐与虚空的星桐,枝叶早已交缠在一起,梧桐的紫花与星桐的银花在风中簌簌飘落,铺满了两界碑前的土地,像一层柔软的花毯。
阿月的玄孙如今已是两界学堂的山长,鬓角虽已染霜,却依旧精神矍铄。他站在两界碑前,整理着孩子们刚献的花束,花束里既有东域的雏菊,也有虚空的星兰,用两生花的藤蔓捆在一起,散发出清冽的香气。
“山长爷爷,这是我们画的‘守星爷爷与小花奶奶’!”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举着画卷,上面用金紫两色颜料画着两位老人依偎在星木下的身影,周围开满了两生花,天空中既有东域的太阳,也有虚空的星之眼。
紧随其后的是星子的玄孙女,她捧着星砂画板,上面用星点勾勒出当年“同光号”下水的场景:船帆上的龙与星兽仿佛活了过来,在海天之间飞舞,甲板上站着许多模糊的身影,细看却能认出是守星、小花、星子、阿月他们年轻时的模样。
山长接过画卷与星砂板,目光落在两界碑新刻的名录上。那里新增了许多名字,守星与小花的名字并排刻在最上方,字体是东域的楷书与虚空的星语融合而成,笔画间缠绕着两生花的纹路,像两只交握的手。
“知道为什么每年清明都要来这里吗?”山长转身问围过来的孩子们,声音温和而厚重。
孩子们齐声回答:“因为他们让两界的花,开在了一起!”
山长笑着点头,指着星木树身:“你们看这树纹,东域的年轮里嵌着虚空的星轨,就像守星爷爷的祖龙血脉里,慢慢融进了虚空的星力;星轨的缝隙里长着梧桐的根须,就像小花奶奶的星砂记忆里,早已藏进了东域的草木香。他们用一生告诉我们,记忆从不是孤单的碎片,而是能汇成河的。”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伸手去触摸树身的纹路。东域的孩子指尖触到年轮,感受到温润的木质;虚空的孩子摸到星轨,指尖泛起淡淡的光,两种触感在掌心交汇,像在触摸一段温热的岁月。
不远处的共鸣亭里,几位老者正翻阅着新整理的《两界记忆录》。这本书用东域的宣纸与虚空的星砂纸交替装订,收录了从守星时代到如今的无数故事:有星门礁初次交换种子的忐忑,有共鸣亭下两界钟第一次鸣响的震撼,有“同源号”启航时的欢呼,也有守星与小花最后依偎在星木下的宁静。
“这段写得好。”一位白发老者指着其中一页,上面记载着守星临终前的话:“所谓永恒,不是名字刻在碑上,而是有人记得你曾让花开过。”
虚空的长老用星语念出对应的译文,眼中闪着泪光:“我们的星语里,‘记忆’与‘河流’本是同一个词。你看这共祭林的雾,不就像记忆化成的河吗?既带着东域的水汽,也含着虚空的星尘,却一直向前流。”
亭外传来一阵欢闹,孩子们正在进行“记忆接力”的游戏。东域的孩子讲述守星用木剑守护两生花的故事,虚空的孩子接着讲小花用净灵散化解误会的情节,一个接一个,将碎片化的记忆连成完整的长卷。当讲到“同光号”下水时,孩子们突然齐声喊道:“掷瓶礼!岁岁平安!星途坦荡!”
山长望着这一幕,忽然注意到共鸣亭的石桌缝隙里,又冒出了一株两生花幼苗。这株幼苗的根须顺着石缝向下延伸,一半扎进东域的泥土,一半缠上虚空的星岩,与当年守星发现的那株一模一样,却又带着新的生机。
“记忆会发芽的。”山长轻声道,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幼苗说。
午后,两界的百姓们陆续来到共祭林,带着各自的“记忆信物”。东域的妇人捧着李婶传下来的桂花糕模具,模具上的花纹一半是东域的桂花瓣,一半是虚空的星砂粒;虚空的星织师展示着小花当年织的星砂布,上面的两生花图案已有些褪色,却依旧能看出东域丝线与虚空星丝的交织。
贸易港的船坞主事带来了“同光号”的船徽,徽章上的龙与星兽经过百年风雨,依旧闪着金紫微光;文渊阁的馆长则捧着当年那本合订日记,纸页虽已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左边的“银头发姐姐”与右边的“糖葫芦小不点”,在时光里相视一笑。
“这些信物要放进新的‘记忆箱’里。”山长指着亭中央的新箱子,箱子是用星木与梧桐木拼接而成,锁是两仪矿脉新铸的,钥匙一半是东域的青铜,刻着“忆”字,一半是虚空的星晶,缀着星语“念”符号,“就像当年的文脉箱,让后人知道,我们的记忆里,既有东域的炊烟,也有虚空的星灯。”
孩子们排队将自己的“记忆”放进箱子:东域孩子画的全家福里,总有几个长着星纹的笑脸;虚空孩子的星砂雕塑中,总掺着东域的泥土。当箱子合上时,两界碑突然发出柔和的光,将所有信物的影子投映在星木的树干上,像一幅流动的记忆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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