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历四百零一年元日,共祭林的两生花顶着残雪抽出了新芽。金紫双色的芽尖裹着冰晶,在初升的朝阳里泛着微光,像无数个刚睁开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片被“无界之光”浸润过的土地。两界碑上的“无界”二字在晨光中流转,与星木的枝桠、新生的花苗连成一片,仿佛整个林子都成了活的图腾。
阿月的玄孙站在碑前,将新铸的“新元钟”挂在共鸣亭的横梁上。钟体是用两界矿脉合炼的合金,一半泛着东域青铜的温润,一半闪着虚空星晶的清辉,钟耳缠着两生花藤蔓,轻轻一碰,便发出既厚重又清越的声响,像在召唤沉睡的生机。他的孙辈们围在亭外,东域的孩童捧着竹制的“岁华灯”,灯面绘着两生花与星木;虚空的孩子举着星砂做的“启岁球”,球体里封存着去年的星露,阳光透过时,会在地上投下星轨状的光斑。
“祖父,钟绳要系两界线才对!”梳着双丫髻的小孙女踮着脚,手里举着根丝线——东域的蚕丝与虚空的星丝拧成的绳,末端缀着半朵木刻半朵星镶的两生花,“先生说,新元的钟声,要让两界的风一起敲响。”
老者笑着接过丝线,将其牢牢系在钟锤上。绳结刚打好,一阵风恰好穿过共祭林,钟锤轻轻晃动,撞出第一声钟鸣。钟声掠过星木的枝桠,震落了残雪,雪沫在空中凝成小小的两生花;钟声掠过两界碑,碑上的光纹随之起伏,像在与钟声共鸣;钟声掠过远处的贸易港,那里的穿梭舟同时鸣笛回应,船帆上的“无界”二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钟声里有‘生’的味道。”虚空少年深吸一口气,用东域话认真地说,他刚在星学院学了“岁时记”,知道元日的钟声要唤醒土地里的生机,“星轨图显示,今天的星力与东域的地气会同时达到顶峰,最适合埋下新的花种。”
孩子们立刻围到星木下,拿出随身携带的花种——东域的两生花种混了虚空的星土,虚空的星兰籽掺了东域的腐叶。他们合力挖了个深坑,将花种混在一起埋下,再盖上一层融雪,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次。埋好的土堆上,东域的孩子插了根柳枝,虚空的孩子放了块星石,柳枝与星石的影子在晨光中交叠,像在土地上画了个小小的“元”字。
老者望着忙碌的孩子们,忽然注意到星木的树洞里,多了个小小的鸟窝。窝里铺着东域的棉絮与虚空的星绒,一只青鸾与一只星雀正依偎在一起,翅膀下护着几枚带星斑的鸟蛋。“连它们都知道,新元的家要一起筑。”他喃喃道,指尖拂过树干上的纹路,那里的年轮与星轨纹已彻底缠成一团,分不清哪圈属于东域的岁月,哪圈属于虚空的星历。
临近正午,两界的百姓们陆续来到共祭林,带着各自的“新元礼”。东域的主妇提着竹篮,里面是刚蒸好的“两界糕”——米粉里掺了星麦粉,糕面上用豆沙与星砂酱画着两生花;虚空的星厨捧着水晶盘,里面盛着“启岁羹”,用星芋与东域的山药熬成,汤面上浮着金紫两色的花形油花。
“尝尝这个,加了共祭林的雪水呢。”李婶的后人笑着给虚空的长老递过一块两界糕,她的围裙上绣着“无界”二字,一半是线绣一半是星镶,“我祖母说,当年第一锅两界饼,守星先生和小花先生分着吃了,现在啊,该轮到我们给孩子们分糕了。”
虚空的长老接过糕,用星语连声道谢,又回赠了一勺启岁羹:“这羹里的星芋,是用同源渠的水浇的,比往年甜了三成。你们的柳芽快冒了吧?我们的星兰也该抽苔了,到时候一起酿新酒。”
贸易港的主事带着新印的“新元历”走来,历书的封面是幅巨大的“花路图”——东域的田野与虚空的星原连成一片,路上开满了两生花,行人不分界域,都笑着牵手前行。“今年的历书加了‘共生日’,”主事翻开其中一页,指着标注的日期,“就是当年第一株两生花绽放的日子,那天两界要一起休市,在共祭林办‘花会’,让孩子们知道,每一段花路,都要大家一起走。”
孩子们立刻凑过来看历书,东域的孩子指着“花会”那页的插画:“画里的风筝飞得好高!我们到时候要放‘无界鸢’,一只翅膀画东域山河,一只翅膀画虚空星野。”
虚空的孩子则盯着“星麦节”的星轨图:“那天我们要做星麦饼,用东域的红糖,做两界碑形状的!”
老者接过历书,指尖抚过“花路图”上的人们。那些模糊的身影里,他仿佛看到了守星与小花在前面引路,星子与阿月在一旁笑着交谈,后面跟着无数张熟悉或陌生的脸——他们的脚步踏在同一条路上,脚印重叠在一起,最终化作了图上那条绵延的花路。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和起来,共祭林的融雪汇成小溪,顺着地势流向两界碑。溪水穿过孩子们埋下的花种,穿过星木的根系,穿过两界碑的基座,在地上冲出一条蜿蜒的小沟,沟底的卵石一半是东域的青岩,一半是虚空的星石,水流过处,泛起细碎的金紫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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