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了星象,”星明啃着星麦饼,指着天上的共生座,“未来三天都是晴天,适合给火焰花授粉。我带了长街潮生园的三色花粉,说不定能杂交出新品种。”他从工具箱里掏出个小陶罐,里面的花粉金紫相间,是去年特意收集的。
焰铁放下锄头,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我来帮忙!西陆的授粉法我熟,用焰绒刷子沾花粉,轻点在花苞上就行。”他的粗手指捏着细软的焰绒刷,动作竟透着难得的轻柔,像怕碰坏了那些饱满的花苞。
小穗则举着竹篮,跟在两人身后收集多余的花粉。她的篮子里已经装了小半篮,金的、紫的、红的混在一起,像把彩虹碾成了粉。“焰朵姐说要做花粉香囊,”她仰着脸对阿砚说,“挂在灯塔上,风一吹,全岛都能闻到花香。”
阿砚坐在遮阳棚下,看着他们在花田里穿梭。星明的星纹长袍扫过星苔,带起片蓝紫的光;焰铁的工装布蹭过牡丹叶,沾了满身的紫红;小穗的裙摆沾着花粉,跑起来像只扑棱棱的花蝴蝶。三人的影子在花田里交叠,与那些蓬勃的花草融为一体,分不清哪是人影,哪是花影。
他忽然想起共荣库的登记簿。离开长街时,他特意把簿子带在了身上,说要把孤舟岛的故事也记进去。此刻簿子就放在手边的石桌上,风吹过纸页,露出前几章的字迹——从“同源号”启航到灯塔落成,从同根田播种到星田立牌,那些日子像花田里的草,不知不觉就长满了时光的缝隙。
“该记第九十七章了。”阿砚拿起炭笔,在新的纸页上写下:“孤舟岛‘星田’成,牡丹抽茎,火焰含苞,星苔铺地;三族合力授粉,制花粉香囊;立焰纹石牌,星砂填色,与灯塔光相照。远岛生锦绣,风里共长歌。”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响,混着花田的风声、测向仪的嗡鸣、孩子们的笑,像首没有乐谱的歌。远处的“同源号”正在卸货,船员们扛着长街的星麦、虚空的星晶、西陆的香料,脚步声在沙滩上敲出沉稳的节拍,像在为这首歌打鼓。
傍晚的霞光染红河面时,星田的花忽然开了第一朵。是朵火焰花,花瓣边缘泛着金红,中间却透着点三色花的紫,显然是沾了星明带来的花粉。焰铁举着焰绒刷愣在原地,星明的测向仪“嘀嘀”作响,屏幕上的星轨曲线突然变得陡峭——两种星力在花瓣上剧烈碰撞,又迅速融合,像两滴不同颜色的墨,在水里晕成了新的色彩。
“开了!开了!”小穗跳起来,辫子上的花瓣装饰掉落在星苔上,立刻被蓝紫的光包裹,像颗小小的星。
阿砚走上前,看着那朵新奇的花。它既有西陆火焰花的热烈,又带着东域三色花的温婉,花瓣上的星砂粒在霞光里滚动,像把两地的时光都凝在了蕊心。他忽然明白,所谓“共荣”,从来不是让远方变得和故乡一样,而是让不同的水土、不同的气息、不同的故事,在新的土地上碰撞、融合,长出既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夜幕降临时,星田的花陆续绽放。牡丹的紫红里透着银,火焰花的金红里泛着紫,星苔的蓝紫在月光下流淌,把整个花田变成了流动的锦绣。灯塔的光投在花田上,与星苔的微光交相辉映,远处的“同源号”亮起了三色灯,帆影在浪里起伏,像在为这片花田伴舞。
阿砚把登记簿放进随身携带的木盒里,盒底铺着长街的星砂和孤舟岛的火山灰。他知道,第九十七章的故事只是星田的开始,就像那朵刚开的花,未来还会有更多新奇的色彩,更多动人的歌,在这片连接着故乡与远方的土地上,一年年生长,一代代传唱。
海风穿过星田,带着混合的花香漫向灯塔,漫向沙滩,漫向停泊的“同源号”。那香气里有长街的记忆,有孤舟岛的气息,还有无数个正在发生的瞬间——它们像星田的花,既扎着旧土的根,又迎着新光的方向,在岁月里,开出属于自己的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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