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抱着个装着星雀羽毛的木盒跑上船,羽毛上的星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长街的孩子们要这个做毽子,说孤舟岛的星雀羽毛比长街的更软。”她把木盒放在花种陶瓮旁,忽然指着海面笑起来,“你们看‘同源号’的影子,像不像朵刚开的火焰花?”
可不是嘛——船身的轮廓像花瓣,三色帆像花心的紫纹,连桅杆的影子都像花茎,在波光里轻轻摇晃。阿砚望着这朵“海上花”,忽然想起长街潮生园的第一株三色花,当年谁也没想到,它的种子会顺着水流、借着风,在孤舟岛开出这样奇异的花。
“该启航了。”阿砚走上甲板,星木栏杆的星藤缠上了他的袖口,像在挽留。他低头看了眼手腕,那里还沾着星苔的蓝紫粉末,是早上抚摸星田时蹭的,倒像戴了串不会褪色的镯子。
“同源号”缓缓驶离码头时,孤舟岛的人都来送行。守灯塔的老星师点燃了焰绒篝火,火光在海面上投下金红的光带,像给船尾系了条发光的绸带;负责星田灌溉的少年们举着新摘的火焰花,花瓣上的星砂在阳光下亮得晃眼;连沙滩上的星雀都飞起来,围着船帆盘旋,嘴里衔着的星苔孢子像阵蓝紫的雨。
船行至半途,星明打开测向仪,屏幕上突然跳出长街的星力信号,是共荣库发来的新消息:“西陆商队首领捎话,盼见识孤舟岛的星力种花术,愿以焰晶五十斤换星明手书《星田培育法》。”
“这可得好好写!”焰朵笑着往星明手里塞了块星麦饼,“得把东域的嫁接法、虚空的星力引动术、西陆的火山灰施肥法都写进去,让他们知道这花种来得多不易。”
星明从船舱里取出星力纸,笔尖的星砂在纸上晕出淡蓝的光。他先画了星田的花田图,东域的牡丹、西陆的火焰花、虚空的星苔在图上缠成一团,旁边用三族文字写着培育要诀:“土取两地之混,肥纳三族之精,力借星轨之引,方得此花。”
小穗趴在舷窗边,看着孤舟岛的轮廓渐渐缩成个小点,灯塔的光像颗不会灭的星。“等咱们再回来,星田的花该开得更盛了,”她指着海面上掠过的信鸽,“到时候让信鸽多带些花瓣回去,把长街的共荣库都摆满。”
焰铁靠在船舷上,正用小刀给焰纹石抛光,石面上的孤舟岛轮廓越来越清晰。“我爹说,好东西得让更多人瞧见,”他粗声说,刀刃的反光在海面划出道亮线,“咱们的花种换了西陆的焰晶,能给灯塔换个更大的聚光镜,到时候连同源湖对岸都能看见孤舟岛的光。”
阿砚翻开共荣库的登记簿,海风把纸页吹得哗哗响。他在第九十八章的位置写下:“孤舟岛收长街飞信,知西陆商队将临;备星田新花种、火山泥、星苔孢子,由‘同源号’携归;星明书《星田培育法》,以换焰晶。花信传远讯,帆影载新声,万域通商,始于一花。”
写完,他把登记簿合上,指尖在封面上的“共荣”二字上轻轻摩挲。远处的海面泛起粼粼波光,“同源号”的三色帆在风里舒展,像在为这段航程唱着无字的歌。阿砚知道,这船载着的不只是花种与泥,更是孤舟岛与长街的牵挂,是三族水土交融的印记,是那些在星轨指引下,不断向远方延伸的新声。
星田的花信顺着洋流漂向长街,帆影载着的新声越过同源湖,西陆商队的马蹄声正在路上——第九十八章的故事,不过是万域通商里的一缕风,却会像星田的花种,落在不同的土地上,开出更多带着“共荣”印记的花。而孤舟岛的灯塔,还在原地亮着,等着下一次帆影归来,带回更热闹的远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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