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东西,翻不起大浪!暂时不必打草惊蛇,等抓住了苏玉妍和那小子,再一并收拾!”苏承嗣挥挥手,显得胜券在握。他踱步到窗边,望着沉沉的夜色,低声自语:“看来,得请‘暗蛇’先生再动一动了,影阁的人,对付这种躲藏的老鼠最是在行……”
他并未注意到,在他书房窗外屋檐的阴影里,一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正微微振动着翅膀,将这一切,清晰地传递到了远处百草堂内,一面不起眼的铜镜之上。
百草堂内室,萧凛、苏玉妍和福伯正看着铜镜中模糊的景象和传来的断续声音——这是福伯驯养的一种罕见异虫“听风蛊”的能力。
“他上钩了!”苏玉妍握紧了拳头,既紧张又兴奋。
“果然要联系‘暗蛇’了。”萧凛目光沉静,“福伯,能追踪到‘暗蛇’吗?”
福伯面色凝重:“‘暗蛇’极其狡猾,行踪不定。每次与二爷联系,地点都不同。不过,既然二爷要请他调动影阁力量大规模搜捕,必然会约定一个相对固定的联络点。老朽会动用所有暗线,全力追查!”
接下来的两天,落霞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风起云涌。
城西区域,尤其是废弃的染布坊一带,明显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有苏家护卫打扮的,也有一些气息阴冷的江湖人,如同梳子般反复梳理着每一个角落。而“泥鳅”扮演的“受伤萧凛”,则在福伯暗线的巧妙安排下,如同真正的惊弓之鸟,在城西几个预设的藏身点之间来回转移,几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搜捕,将戏演得十足逼真。
苏承嗣得到一次次“差点抓住”的回报,越发焦躁,对“萧凛”和苏玉妍藏身城西深信不疑,不断增派人手,甚至几次在书房中对着心腹发火,催促他们尽快联系“暗蛇”,施加压力。
终于,在第二天深夜,福伯带来了关键消息。
“查到了!”福伯风尘仆仆地赶回,眼中带着血丝,却难掩兴奋,“‘暗蛇’与二爷约定,明晚子时,在城北‘义庄’后的乱坟岗见面!那里偏僻荒凉,平日里鬼都不去!”
义庄乱坟岗!果然是影阁风格,喜欢在这种阴森之地行事。
“好!”萧凛眼中精光一闪,“机会来了!明晚,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位‘暗蛇’先生,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萧公子,是否需要老朽调集人手……”福伯问道。
“不必。”萧凛摇头,“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此事贵在精不在多。我一人前去即可。”
“不可!”苏玉妍立刻反对,“太危险了!那‘暗蛇’能作为二叔与影阁的联络人,实力定然不弱,说不定还有影阁高手护卫!”
萧凛看向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大的自信:“放心,我自有分寸。打不过,我还跑不掉吗?况且,我们的目的不是硬拼,而是确认身份,拿到他们勾结的证据。”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需要你们在外围策应。福伯,你安排几个绝对可靠、擅长隐匿和远距离传讯的好手,在义庄外围布控,一旦情况有变,或者我发出信号,立刻接应,并将消息扩散出去。”
见萧凛计划周详,苏玉妍和福伯知道劝阻无用,只能郑重叮嘱他千万小心。
夜色再次降临,月黑风高。
子时将近,城北义庄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破败的院落,歪斜的牌匾,空气中弥漫着纸钱和腐朽的气息。义庄之后,便是一片荒草丛生、坟冢累累的乱葬岗,磷火点点,呜咽的风声如同鬼哭。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乱坟岗,藏身于一座高大的荒坟之后,正是易容后的萧凛。他收敛了所有气息,【明目术】与【清心咒】同时运转,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另一道身影,如同暗夜中滑行的毒蛇,从另一个方向悄然潜入乱坟岗。此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脸上带着一个只露出下巴的黑色面具,行动间无声无息,气息阴冷飘忽,赫然有着炼气六层左右的修为!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走到乱坟岗中央一块歪斜的无字石碑前,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又一个身影匆匆而来,正是苏承嗣!他竟亲自前来,可见对此事的重视!
“暗蛇先生,久等了。”苏承嗣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苏二爷,何事如此紧急,非要在此地见面?”暗蛇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听不出年纪。
“还不是为了苏玉妍和那个姓萧的小子!”苏承嗣恨声道,“他们现在就藏在城西!我的人已经锁定了大致范围,但那小子滑溜得很,几次都被他逃脱!我需要影阁加派人手,尤其是擅长追踪和围杀的好手,务必在明日之内,将他们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暗蛇沉默了一下,淡淡道:“紫面长老折在坠星山脉,阁内近期人手也有些紧张。而且,对付两个小辈,苏二爷麾下高手如云,何必非要我影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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