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总在书房里摆个小案子,手里攥着刻刀,一点点在木头上刻出笔画,木屑落在宣纸,像撒了把碎雪。
“‘活字藏经纬’,‘经纬’应该是方位,” 她抬头看向陆衍之,“我爸说过,‘经为纵,纬为横’,可能是指‘经’‘纬’两个字在木盘里的位置。”
陆衍之点点头,掏出纸笔准备记录。张警官也蹲下来帮忙,手忙脚乱地翻找,突然举起一个刻着 “鸭” 字的活字,眼睛亮了:
“沈小姐你看!这个‘鸭’字!还有这个‘酱’字!拼起来就是‘酱鸭’,跟我怀里的一模一样!我妈说,卤酱鸭得用当年的新酱油,不然没这味儿……”
“张警官!”
沈清沅无奈地打断他,又忍不住笑,
“先找‘经’‘纬’二字,找到记好位置,等会儿再跟你聊酱鸭的做法。”
折腾了快半小时,沈清沅终于在木盘东北角摸到了 “经” 字,西南角找到了 “纬” 字。活字背面各刻着一个小数字:
“经” 字背后是 “三”,“纬” 字背后是 “五”。
王教授一拍大腿:
“民俗文化馆的编钟正好是十五个!古编钟的音阶分‘宫、商、角、徵、羽’,第三是‘角’音,第五是‘羽’音,肯定要敲响这两个音才能出线索!”
民俗文化馆的编钟展厅在一楼,十五个青铜编钟挂在黑色的木架上,钟身泛着暗绿色的铜锈,上面刻着的云纹还能看清轮廓,只是边缘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
沈清沅从馆长手里接过木槌,指尖捏着光滑的槌柄,深吸一口气 —— 小时候父亲带她来,她总吵着要敲,父亲却不让,说
“编钟是礼器,要怀着敬畏心敲”。
她先敲响第三个编钟,“咚 ——” 的一声,浑厚的钟声撞在展厅的青砖墙上,又折回来绕在耳际,像老祖宗留下的絮语,久久不散。
再敲响第五个编钟,清脆的声音跳起来,跟之前的浑厚形成呼应,像一高一低的对话。
两声钟响刚落,最中间那只最大的编钟突然
“咔哒”
一声轻响,钟身侧面弹出个巴掌大的小抽屉,里面放着张叠得整齐的画纸。
沈清沅小心翼翼地展开,是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 —— 只画了青黛色的山和墨色的水,没有落款,也没有题字。
“这是我爸的画!”
沈清沅的指尖拂过画纸,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我爸画画从不落款,他说‘画里的心意比名字重要’,而且他总在画山水时跟我说‘山水藏墨痕,有心人才看得见’—— 线索肯定在墨色里!”
她抱着画纸跑到展厅的窗边,清晨的阳光正好斜斜照进来,落在画纸上。
果然,在山的轮廓深处,藏着淡淡的墨痕,凑近了看,是个小小的 “书” 字 —— 正是书画院的 “书”!
书画院的值班老师早已把沈父捐赠的《江州全景图》挂在了展厅中央。
这幅画有两米多长,画的是几十年前的江州:青石板路蜿蜒,江边的老码头停着渔船,远处的龙山古遗址隐约可见,最显眼的是街角的老图书馆,飞檐下还挂着个小小的木牌,写着 “江州图书馆”。
“‘墨痕寻画意’,”
沈清沅的指尖顺着画里的老图书馆移动,
“我爸画这幅画时,特意用浓墨画了图书馆的窗户,说‘这里藏着最重要的东西’。”
她迎着光仔细看,果然在窗户的墨色里,找到个藏得极深的 “铜” 字 —— 对应最后一站,古钱币馆。
古钱币馆的展厅里,值班人员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玻璃盒,里面装着几十枚宋代铜钱,绿锈像青苔一样裹着铜钱,有的还能看清正面的 “崇宁通宝” 四个字。
“这些都是馆藏的宋代流通币,铜锈保存得很好,你们慢慢看。”
沈清沅按照 “铜锈记初心” 这句诗,一枚枚翻看铜钱,指尖蹭过粗糙的铜锈,突然在一枚铜钱的边缘摸到个小小的凹槽。
她小心地用指甲挑开凹槽里的铜锈,一张卷成细条的纸条露了出来,展开一看,是父亲的字迹:
“所有线索归一处,古籍藏真章 —— 老图书馆,《江州古医案》。”
“是爷爷留给爸爸的那本《江州古医案》!”
沈清沅激动得声音都发颤,
“那本书里夹着爸爸写的好多批注,我小时候还偷偷翻过,里面有好多草药的图画!”
张警官看了看表,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怀里的酱鸭:
“四个馆跑下来,还剩一个多钟头,赶去老图书馆正好!等找到解药,咱找个馆子,让厨师把这酱鸭蒸热了,再点几个菜,好好庆祝庆祝 —— 我这肚子,早就饿了!”
江州老图书馆是民国时期建的老建筑,红砖墙爬着爬山虎,木质门窗的漆皮已经剥落,门口的老槐树得两个人才能抱过来,枝桠上还挂着个旧鸟窝。
四人推开厚重的木门,“吱呀” 一声响,像是唤醒了沉睡的时光。图书馆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书架上的古籍整齐排列,书脊蒙着一层薄灰,阳光从高窗照进来,光柱里浮着细小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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