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心!”
路屿反应比谁都快,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包竹纤维纸巾冲过去,踮着脚帮女生擦裙摆上的酒渍,小胳膊举得高高的,袖口的松紧带滑下来一点,露出细瘦的手腕。
“姐姐你别慌,我妈以前在‘洁雅干洗店’做过 5 年,说威士忌的酒渍用苏打水擦最管用,还不会伤棉麻布料!”
他一边说,一边跑到吧台下面,翻出苏清沅带来的便携苏打水瓶 —— 瓶身上还贴着路屿用丙烯颜料画的小太阳,太阳的眼睛是两个小黑点,笑起来的弧线歪歪扭扭,是他练了三次才画好的。
他拧开瓶盖时特意放慢动作,拇指抵着瓶口,怕苏打水溅出来,往污渍上喷的时候,手指离布料只有两厘米,呼吸都放轻了,怕气流吹乱了酒渍的痕迹,认真得像在处理相机镜头上的灰尘。
擦到裙摆褶皱处时,他还轻轻把布料展开,连粘在上面的一根线头,都用指尖捏着慢慢摘下来,生怕扯坏了裙子。
女生被他严肃的小模样逗笑,原本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帽子,指尖蹭到帽檐的绒毛:“谢谢你啊小朋友,你也太贴心了。”
“我不是小朋友!”
路屿皱着小眉头反驳,鼻尖都皱成了小疙瘩,却还是把纸巾叠得整整齐齐递过去,连边角都对齐了,像在叠刚洗好的手帕。
“我都上高二了,身高 172 厘米,上次体检还比班长高了 1 厘米呢!你先按一会儿,我去拿拖把把地上擦干净,不然阿姨拖地时踩到橙汁会滑倒 —— 上次我在学校走廊踩了水,摔得膝盖都青了。”
陆衍之和苏清沅也走了过来。陆衍之拿起吧台上的专用抹布 —— 是吸水性强的麂皮材质,还是苏清沅去年给他买的,说擦吧台不留印,他蹲下来擦桌子时,膝盖轻轻碰了碰地面,还特意把女生掉在地上的珍珠发圈捡起来。
发圈上的珍珠沾了酒液,他用纸巾裹着,反复擦了三遍,连珍珠缝里的酒渍都擦干净,才递回去,声音放得很柔:
“您拿好,别再掉了。”
苏清沅则蹲下来帮女生整理散落的包带,包带是皮质的,边缘磨得有点毛糙,她注意到女生的手有点红,指节还泛着白 —— 是刚才攥紧杯子时用力太猛,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支乳木果护手霜。
“这是无香精的,你擦点。”
她拧开盖子,把护手霜挤在女生的手背上,指腹轻轻帮她推开,
“酒精会让皮肤水分流失,过会儿手会干得发紧,这个涂了能缓过来。”
“谢谢你们,我没事,就是太不小心了。”
女生接过护手霜,低头闻了闻,眼里的感激像要溢出来,指腹蹭了点在虎口处揉开,
“本来是跟朋友约好来放松的,她去巷口‘蜜雪冰城’买奶茶了,要三分糖少冰,结果我自己倒添麻烦了。”
“没事,出来玩难免有小意外。”
陆衍之笑着转身,很快调了一杯新的橙汁放在女生面前。
杯子是透明的高脚杯,杯壁上挂着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滑,在桌面上留下小水痕,里面还插了片新鲜的青柠 —— 是从后院柠檬树上摘的,酸中带点甜,指尖捏着青柠片时,还能闻到果皮的清香。
“这杯算我的,你慢慢喝,等你朋友回来刚好,奶茶凉了还能配着橙汁喝,解腻。”
就在大家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时,突然听到 “哐当” 一声巨响 ——
邻桌另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卫衣上印的 “江洲大学摄影社” 白色 logo 被他攥得皱起来,像揉皱的纸。他脸色苍白得像宣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砸在地板上晕开小水渍,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啤酒沫混着玻璃渣散了一地,空气中顿时飘起股淡淡的麦芽味,还带着点冰啤酒的凉。
“你怎么了?”
苏清沅立刻跑过去,蹲下来轻轻扶住男生的胳膊,力度很轻,像怕碰疼他。她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却格外稳,每个字都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像在医院时安抚紧张的病人:
“是不是肚子痛?有没有恶心、头晕,或者觉得肚子发紧的感觉?是上腹部还是下腹部?”
她一边问,一边用手背轻轻碰了碰男生的额头 —— 温度正常,不像是发烧,指尖却能感受到冷汗的凉,像触到了冰。
男生咬着牙点头,声音有点发颤,说话都断断续续:
“肚子突然绞痛,就…… 就在胃下面一点的位置,像有东西在拧,刚才还好好的,喝了口冰啤酒就疼起来了。”
“可能是急性胃痉挛,也可能是慢性胃炎急性发作。”
苏清沅快速判断,她记得《中国急救医学》2023 年第 43 卷第 5 期里有研究,空腹饮用低于 8℃的冰饮,引发胃痉挛的概率比正常饮食后高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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