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的清晨,郭春海被仙人柱外的狗吠声惊醒。
他掀开狼皮褥子,发现乌娜吉已经不在身边。
火塘里的余烬还泛着暗红,吊在上面的铁锅冒着丝丝热气,飘出小米粥的香味。
海哥!二愣子的大嗓门从外面传来,阿坦布大叔叫咱们过去!
郭春海披上犴皮袄子走出仙人柱。
晨光中,阿坦布已经站在院子里,胸前缠着绷带,但精神矍铄。
老猎人脚边放着个柳条筐,里面铺着厚厚的羊毛毡。
去看看豹崽,阿坦布指了指筐子,带上这个。
郭春海这才想起老赵说的豹子窝。
昨天猎杀了两只成年豹后,他们忙着处理猎物和照顾伤员,把这事暂时搁置了。
真要抓?郭春海有些犹豫,三只幼崽...
不抓就饿死了。阿坦布咳嗽两声,这么小的崽子,没母豹活不过三天。
乌娜吉端着碗热粥走来:我让格帕欠的妹妹找了条刚下崽的母狗,奶水足着呢。
三人简单吃了早饭,带上绳索和皮袋就出发了。
阿坦布虽然受伤,但坚持要亲自带队;二愣子扛着那口柳条筐,活像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乌娜吉则背着弓箭,腰间的银镯子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鬼见愁距离老金沟约莫十五里,是一处险峻的岩壁,因形似狰狞的鬼脸而得名。
积雪太深,马匹行进困难,四人只能徒步前进。
老赵说在那个位置,阿坦布指着岩壁中央的一个黑洞,那地方夏天常有金雕筑巢。
正午时分,他们来到了鬼见愁下。抬头望去,离地足有二十米高,周围是近乎垂直的岩壁,只有几条狭窄的裂缝可供攀爬。
我上去。郭春海解开绳索,你们在下面接应。
小心,乌娜吉递给他一个小皮囊,豹崽可能会抓人。
郭春海将皮囊系在腰间,开始攀爬。
岩壁上结着薄冰,手指抠在缝隙里生疼。有几次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全靠腰力硬生生稳住。
终于爬到洞口,一股混合着血腥和腐肉的气味扑面而来。
郭春海屏住呼吸,从腰间取出火石点燃准备好的松明子。
跳动的火光中,他看到了窝里的景象——三只豹崽蜷缩在一起,每只约莫家猫大小,金黄的皮毛上已经显现出淡淡的斑点。
它们旁边是半只腐烂的狍子,显然是母豹留下的最后食物。
呜...最大的那只豹崽察觉到光亮,发出威胁的低吼,露出细小的乳牙。
郭春海小心地靠近,用皮袋一个个将它们装进去。
豹崽挣扎着,尖利的爪子在他手背上留下几道血痕,但终究敌不过成年人的力量。
拿到了!他朝洞外喊了一声,将皮袋系在绳索上缓缓降下。
回到地面时,阿坦布已经检查过豹崽:两公一母,约莫两个月大。老猎人熟练地掰开它们的嘴看了看,饿坏了,得赶紧喂奶。
返程的路上,乌娜吉一直抱着装豹崽的柳条筐,不时往里添些热乎的羊皮保暖。
小家伙们起初还龇牙咧嘴,但在温暖的包裹和姑娘轻柔的抚摸下,渐渐安静下来。
真漂亮,乌娜吉轻声说,像个小猫似的。
二愣子凑过来看:养大了能帮忙打猎不?
想得美,阿坦布哼了一声,豹子养不熟的,长大了第一个咬你。
回到老金沟,格帕欠的妹妹已经带着母狗在等候了。那是条健壮的鄂伦春猎犬,刚下了一窝崽,奶水充足。见到豹崽,母狗本能地龇起牙,但在阿坦布的特殊药粉安抚下,很快安静下来。
抹点狗尿在豹崽身上,老猎人指挥道,让它以为是自己的崽。
这法子果然有效。母狗闻了闻被做过手脚的豹崽,竟然开始舔它们的毛,默许了这些小异类吃自己的奶。三只豹崽饿坏了,立刻扑上去吮吸起来。
能养活吗?乌娜吉担心地问。
阿坦布捻着胡子:看造化。养大了送到动物园,能换不少钱。
郭春海若有所思。上辈子他去哈尔滨动物园时,见过一只远东豹,据说是从猎人手里买的,花了上万外汇券。这三只若能养活,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接下来的两天,老金沟忙得热火朝天。妇女们处理最后一批野猪肉,准备送往县城;男人们则鞣制豹皮和猪皮,阿坦布亲自操刀,将两张豹皮处理得柔软如绸;孩子们则围着豹崽看稀奇,胆大的还偷偷摸一把。
腊月二十八,一支由十架爬犁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县城进发。这次带了二十头野猪、两张远东豹皮、四只熊掌和若干其他山货,堪称老金沟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年货大集。
县供销社的张主任见到这么多好货,眼镜都快掉下来了:小郭同志!你这是端了野猪窝啊!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野猪肉卖了三千二百元;两张豹皮更是卖出了天价——一千五百元一张!再加上其他零碎山货,总共进账五千七百六十元!
发财了!二愣子捧着厚厚一沓大团结,手都在发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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