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郭春海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一盘红色的鞭炮——那是他年前从供销社换来的“大地红”。
郭春海的动作快如闪电,他迅速地将鞭炮缠绕在一根树枝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划着火柴,点燃了鞭炮的引信。随着“嘶嘶”的声音响起,引信迅速燃烧起来,郭春海毫不犹豫地将这盘鞭炮猛地扔进了洞里!
“趴下!”他大喊一声,同时自己也迅速趴在地上。
“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石洞内炸响,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封闭的空间内不断回荡。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耀眼的火光,让石洞内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伴随着爆炸声的,还有熊类从未听过的恐怖噪音。这噪音如同地狱中的恶鬼在尖叫,让人的耳膜都几乎要被刺破。
刹那间,整个石砬子都仿佛活了过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从地底传来!这咆哮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巨石崩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在这震撼人心的巨响中,一头体型惊人的棕熊从洞中狂冲而出!它的身躯如同小山一般庞大,浑身覆盖着厚厚的棕色毛发,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这畜生足有六百斤重,浑身毛发炸起,嘴角挂着白沫,小眼睛里满是疯狂。它人立而起时,投下的阴影将最近的托罗布完全笼罩!
开枪!
五六半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郭春海的子弹精准命中熊的胸口白毛区,乌娜吉的箭则深深扎进熊的右眼。但这头棕熊比想象中还要强悍,竟然顶着弹雨继续前冲!
散开!阿坦布的老莫辛纳甘喷出火舌,子弹打在熊肩上爆出一团血花。
棕熊彻底发了狂,一掌拍碎身旁碗口粗的落叶松,木屑四溅中直奔最近的二愣子扑去!二愣子慌乱中扣动扳机,却只听到的一声空响——卡壳了!
千钧一发之际,乌娜吉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猎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划向熊的鼻子——这是鄂伦春猎人教的绝招,熊类最敏感的部位。
嗷——!棕熊吃痛,猛地调转方向。这一转身,正好把心脏位置暴露在郭春海枪口前。
砰!砰!
两发穿甲弹几乎同时钻进熊的心脏。这头巨兽终于踉跄几步,轰然倒地,溅起一片雪雾。它粗壮的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濒死喘息。
所有人都保持着射击姿势,枪口仍对准倒地的巨兽。足足过了一分钟,阿坦布才缓缓走上前,用猎刀捅了捅熊的鼻孔——毫无反应。
死了。老猎人长舒一口气。
托罗布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我...我差点...
乌娜吉走过去,默默递给他水壶。少女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但眼神依然镇定。她转头看向郭春海,发现他正盯着棕熊的尸体出神。
怎么了?她轻声问。
郭春海蹲下身,拨开熊腹部的毛发:你看这个。
乌娜吉凑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熊的腹部有一道已经愈合的旧伤疤,形状规整得像被什么利器划过。
猎刀伤。阿坦布不知何时也蹲了过来,老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是去年那场围猎...
郭春海猛然想起什么:这就是去年伤了三个伐木工的那头熊?
老猎人沉重地点头:记仇的畜生,专程回来报仇的。
二愣子凑过来,突然指着熊的右前掌:海哥,你看这个!
熊掌上赫然套着个已经生锈的铁环——是伐木队用来标记危险区域的警戒线残片。这头熊不仅记得仇,还带着仇恨的标志。
众人沉默地收拾着猎物。郭春海注意到乌娜吉在处理熊胆时格外小心,少女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熊血。
你刚才很勇敢。他低声道。
乌娜吉手上的动作没停,但耳尖微微泛红:阿爷说过,熊扑人时要迎上去,越躲死得越快。
郭春海想起重生前在林业局档案室看过的事故记录——1984年春天,老金沟附近确实有猎户被熊袭击致死的案例。现在,那个悲剧被改写了。
托罗布已经恢复过来,正跟二愣子吹嘘刚才的惊险一幕。阿坦布坐在石头上抽着旱烟,老眼望着远处的山峦。
明天还来吗?乌娜吉突然问。
郭春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夕阳下的兴安岭连绵起伏,像一头沉睡的巨兽。他知道,山里还有更多这样的仓子,更多蛰伏的危险。
他斩钉截铁地说,趁开春前,能清几个是几个。
少女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她利落地捆好熊掌,动作娴熟得像做过千百遍一样。在渐浓的暮色中,众人拖着沉重的猎物向屯子走去,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就被新落的雪掩盖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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