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海站在林场了望塔上,望远镜里的景象让他的手心沁出冷汗。西北方的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蔚蓝,而是被翻滚的浓烟染成肮脏的灰黄色。火线像条饥饿的巨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森林,最近处距离林场不超过十公里。
风向变了。身旁的王场长声音嘶哑,现在往东南吹,正对着咱们。
郭春海放下望远镜,喉结上下滚动。东南方不仅有林场和家属区,还有圣湖——乌塔和鹿群最后的避难所。三天前那场与豹群的遭遇战后,狩猎队带着伤员撤回林场,没想到更大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
多长时间?
最多六小时。王场长擦了擦被烟熏红的眼睛,县里消防队全调去北坡了,咱们得靠自己。
林场的广播突然刺啦响起,电流杂音中传来值班员急促的呼喊:全体职工注意!立即到场部集合!重复,立即到场部集合!
郭春海爬下了望塔时,空地上已经聚集了百十号人。男人们大多穿着劳动布工作服,女人们则用湿毛巾捂着口鼻,孩子们被集中到食堂由老人看管。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细小的灰烬像黑色的雪片纷纷扬扬落下。
同志们!王场长跳上拖拉机站台,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山火离我们不到十公里了!现在成立灭火队,我任总指挥!
人群嗡嗡作响,有人惊恐地望向西北方,那里天空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郭春海注意到阿坦布和乌娜吉站在人群边缘,老人右臂缠着绷带,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机修班负责改装设备!后勤组准备粮食和水!保卫科维持秩序!王场长的声音在颤抖,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共产党员站出来!
二十多个汉子向前一步,郭春海也在其中。他重生前经历过越战,知道面对灾难时组织的重要性。分配任务时,他主动请缨带队去最危险的西线——那里靠近红绳会的活动区域,但也是阻止火势蔓延的关键。
需要爆破。阿坦布突然用生硬的汉语说,老防火道...炸开...隔离带...
王场长眉头紧锁:那可是六十年代修的,早长满了...
所以才要炸。郭春海明白了老人的意思,把易燃物清掉,火就过不来了。
计划迅速敲定:郭春海带五个精干小伙去西线爆破,王场长指挥大部队在东侧开辟人工隔离带,妇女儿童往南撤到河边安全区。
等等!赵卫东挤进人群,白衬衫上全是机油污渍,我能改造几台拖拉机当消防车!他指着场院角落那几台老式东方红,加装水箱和喷洒器...
王场长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需要什么尽管提!
队伍解散后,郭春海找到乌娜吉。姑娘正在帮阿坦布换药,豹子留下的伤口触目惊心,但好在没感染。
圣湖那边...郭春海欲言又止。
乌娜吉摇摇头:乌塔不肯走...说要保护鹿群。
郭春海胸口发闷。白鹿少女和那些珍稀动物,还有红绳会虎视眈眈...但现在最紧迫的是山火。他从兜里掏出那片珍藏的鹿茸,塞到乌娜吉手里:带着,万一...
乌娜吉刚要推辞,阿坦布突然抓住郭春海的手腕:小心...红绳会...会用火...
老人眼中的忧虑比火光更灼人。郭春海点点头,转身走向机修车间。那里已经热火朝天,赵卫东正指挥几个学徒工拆卸拖拉机后厢,改装成水箱托架。
郭师傅!赵卫东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帮我看看这个喷洒系统...
郭春海检查了他设计的装置——用油泵改装的喷水器,虽然简陋但实用。他补充了几个改进意见,又找来些废旧钢管加工成防火罩,套在拖拉机发动机上。
爆破组准备得怎么样?赵卫东小声问。
郭春海清点着雷管和炸药:够用。但向导...
我去。格帕欠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这个沉默的鄂伦春汉子手里提着把开山斧,我认识老防火道。
正午时分,队伍分头行动。郭春海的爆破组共六人:格帕欠带路,托罗布和二愣子负责爆破,他和另外两个机修工掩护。每人背上除了工具,还带着五公斤重的炸药包——是林场开矿剩下的库存。
离开场部前,乌娜吉匆匆赶来,塞给郭春海一个小皮袋:阿玛哈给的...避烟药...
郭春海捏了捏袋子,里面是几粒药丸,闻着有股刺鼻的草药味。他郑重地收进贴身口袋,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生活区——妇女们正用脸盆接水打湿房顶,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往河边撤离。这一切,都是他们要守护的。
西线的路比想象的难走。火场吹来的热风裹挟着火星和灰烬,能见度越来越低。格帕欠走在最前面,不时停下辨认方向——六十年代修的防火道早已被新生林木覆盖,只有老猎人才找得到痕迹。
还有三公里。格帕欠指着远处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隆起,就在那山脊后面。
话音刚落,二愣子突然指着天空:
一只金雕在浓烟中艰难盘旋,突然像被无形的手击中般坠落下来,栽在距离他们不远的灌木丛里。郭春海跑过去查看,大鸟已经死了,羽毛上沾满黏稠的黑灰——是被有毒烟雾熏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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