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但绥芬河码头的喧闹已然复苏。融化的冰凌随着浑浊的河水挤挤挨挨地冲向大海,空气中弥漫着咸腥、柴油和鱼虾混杂的独特气息。在所有停泊的船只中,经过整备升级的“蛟龙号”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更高耸的天线,擦拭一新的船体,以及甲板上那些用防水布遮盖、形状各异的装备,都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锐气。
郭春海站在驾驶室里,最后一次核对着海图和刚刚从黑皮老三那里花“信息费”换来的、写着潦草字迹的纸条。纸条上的信息零碎而模糊:“北纬42度东经131度附近,老毛子巡逻艇换岗有空隙,约在凌晨三四点……听说那边深水区有大家伙(指帝王蟹),但水冷流急,风险大……”
目标,直指俄国远东海域,海参崴(符拉迪沃斯托克)外海的隐秘渔场!那里以出产品质极佳的帝王蟹闻名,在国际市场上价格高昂,但同时也因其敏感的地理位置和严苛的海洋环境而令寻常渔船望而却步。
“都检查好了吗?”郭春海的声音透过传声筒传到机舱和甲板。
“机器没问题,油水加满!”老崔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甲板清理完毕,网具、蟹笼都固定好了!”二愣子的声音透着兴奋和一丝紧张。
格帕欠没有说话,但他如同雕塑般立在船头了望位的身影,就是最好的回答。另外七名新挑选的船员也都各就各位,虽然大多面露忐忑,但眼神中也都闪烁着对新航程的期待。他们都知道这次出海不同以往,但丰厚的报酬和跟着郭春海干就能出头的信念,支撑着他们。
“解缆,启航!”郭春海深吸一口气,推动操纵杆。
“蛟龙号”发出一声雄浑的汽笛,缓缓驶离了熟悉的码头,将岸上送行人群(主要是船员家属,乌娜吉抱着孩子站在人群中,目光紧紧追随着丈夫)的呼喊和担忧甩在身后,义无反顾地向着东南方向,那片更加深邃、也更加未知的蔚蓝驶去。
初期的航程风平浪静。渤海湾的春汛已经开始,海面上能看到不少国内渔船的影子。“蛟龙号”没有停留,凭借着更优的航速和稳定性,很快便将这些船只甩在身后,驶入了黄海北部。
郭春海亲自操控着舵轮,感受着船体破开波浪的稳健。他一边留意着劳兰A导航仪上闪烁的信号(信号时强时弱,在这个年代实属正常),一边对照着海图,小心地规避着已知的礁石区和主要航道。他选择的是一条尽可能贴近公海界线、但又不会轻易越界的迂回路线,旨在最大限度地减少与各方船只的接触。
老崔守在机舱,耳朵时刻倾听着柴油机的每一声轰鸣,如同老猎人倾听山林的风吹草动。格帕欠则如同钉在船头的标枪,那双锐利的眼睛不仅观察着海面,也警惕地扫视着天际线,寻找任何可能出现的、代表军舰或巡逻机的黑点。
二愣子带着新船员们熟悉船上的各项操作,讲解着深水蟹笼的布放技巧和注意事项。这些新船员虽然年轻,但都是水性极好、手脚麻利的屯里后生,学得很快。
航行的第一天在平静中度过。当夜幕降临,海天之间只剩下“蛟龙号”孤独的灯光和满天的星斗时,一种远离陆地的孤寂感开始悄然弥漫。二愣子安排好了夜间的值班警戒,自己也抱着AKM(藏在不易察觉的角落),在甲板上巡逻,不敢有丝毫大意。
第二天下午,前方的海平线上出现了几艘挂着异国旗帜的货轮,预示着他们已经接近了更加繁忙和国际化的水域。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郭春海下令降低了航速,让船只看起来更像是一艘普通的、进行长途作业的渔船。他让格帕欠和二愣子加倍警惕,同时自己也更加频繁地核对位置,确保没有偏离预定航线。
根据黑皮老三的情报和航程推算,他们将在第三天凌晨抵达目标海域边缘。
第二天深夜,海面上起了薄雾,能见度下降。这既增加了航行的风险,也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郭春海命令全船保持静默,只保留必要的航行灯,电台也调到了只接收不发送的状态。
驾驶室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郭春海紧盯着罗经和速度表,凭借经验和感觉在雾中穿行。老崔守在旁边,随时准备应对机器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格帕欠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守在舱门旁,耳朵捕捉着雾中任何异常的声响——发动机的轰鸣、汽笛声,甚至是海浪拍打其他船体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晨三点左右,雾气似乎淡了一些。根据导航仪模糊的定位和郭春海的估算,他们应该已经非常接近目标区域,甚至可能已经处于俄国宣称的专属经济区边缘的灰色地带。
“准备减速。”郭春海低声道。
“蛟龙号”的速度慢了下来,如同一个潜入深水的巨兽,悄无声息地在迷雾中滑行。
突然,格帕欠猛地举起手,示意安静!他侧耳倾听了片刻,低声道:“左舷方向,有发动机声,速度很快,不是货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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