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混乱而急切,但冷焰的心却在这一片混乱中,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瞬间冷却、清晰下来!
他不是敌人!至少此刻不是!
他那浑浊眼里的关切和焦急不是假的!他似乎在担心她的伤势(指她,指心口,摇头)?他似乎在暗示这柴房里有什么(指深处,翻找动作)?而缝隙后的黑暗,代表着某种……出路?或者联系?最后那个握拳贴心的动作,是表示……忠诚?决心?
「你……是谁?」冷焰压低了声音,用气音问道,每一个字都绷得紧紧的,「你想做什么?」
福忠似乎听懂了,但他无法用语言回答,脸上显出更加焦急痛苦的神色。他再次用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拼命摆手摇头,示意自己无法说话。接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将手缩回那片黑暗里,一阵急促的窸窣声后,他将一个用破烂油布包裹着的小小的、扁平的物件,颤抖着,从缝隙里塞了进来,然后立刻用眼神示意冷焰快拿走。
冷焰没有丝毫犹豫,闪电般伸出手,将那还带着对方体温的油布包攫入手中,迅速缩回袖子里。触手微硬,带着点棱角,似乎是个小盒子或者扁平的瓷瓶。
福忠见她收了东西,似乎长长地、无声地松了口气,那紧绷着的、焦虑的神情缓和了些许。但他立刻又变得紧张起来,侧耳像是在倾听着什么远处的动静,随即脸上露出极度惊慌的神色。
他猛地对着冷焰做出了一个「噤声」、「隐藏」、「快回去」的手势,然后不等冷焰回应,便手忙脚乱地将那块砖石迅速而无声地推回了原处,严丝合缝。
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和那浑浊却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神消失了。墙那边,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快速远去的窸窣脚步声,很快便彻底融入了死寂之中。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紧张得令人心脏骤停的幻觉。
柴房里,重新只剩下冰冷的黑暗和四个女人压抑不住的、剧烈的心跳声。
冷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袖子里那个小小的油布包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她整条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她强迫自己做了几次深长的呼吸,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混杂着震惊、疑惑、和一丝微弱希望的激烈情绪。
「公主……」云鬟和碧珠小心翼翼地挪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刚……刚才那是……」
「没事了。」冷焰打断她们,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定的力量,「一个……或许是‘朋友’的人。」
她不敢完全确定,但福忠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不像伪装。尤其是最后那惊慌失措、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更是做不得假。如果这是萧绝的试探,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她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愈发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将袖中的那个油布包取了出来。
油布破旧油腻,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包裹得却很严实。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着,一层层将其打开。
最先露出的,是一小截干枯发黑的、带着奇异腥气的草根——正是白天碧珠在门口发现的那种药渣的原生模样!
冷焰的目光一凝。
油布完全展开,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那并不是什么盒子或瓷瓶,而是一块扁平的、边缘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黑色石块。石块的凹槽里,小心翼翼地嵌着一小坨凝固的、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黑色药膏。而那截干枯的草根,就紧紧挨在药膏旁边。
在药膏和草根旁边,还放着另一样东西——一根约莫手指长短、一头被磨得尖利无比的粗铁丝!
冷焰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药膏!而且是专治跌打损伤、化瘀活血的药膏!虽然粗糙刺鼻,但这确确实实是她们眼下最需要的东西!还有这铁丝……这分明是……撬锁的工具?!
福忠!他竟然是来送药的!而且还送来了可能用来探索密室的工具!
他怎么会知道她受了伤?是昨天看到她跪行碎瓷?还是更早?他又怎么会知道她们需要这个?那诡异的药渣果然是他故意留下的标记?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哑巴老仆,如何能弄到这些?又为何要冒着天大的风险帮助她这个失势的、被严密看管的北狄王妃?
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此刻,它们都被那黑色药膏散发出的、代表着「生机」的刺鼻气味暂时压了下去。
「碧珠,云鬟,过来。」冷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两人凑近,当看到那药膏和铁丝时,也都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激动得几乎要落泪。
「快,先上药。」冷焰没有丝毫迟疑,立刻用手指抠下一小块药膏。那药膏气味浓烈,她不敢多用,先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膝盖和手掌最严重的伤口上。
一股冰凉刺痛的感觉瞬间传来,紧接着是一种淡淡的灼热感,似乎真的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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