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扫视,落在不远处一株高大的、被风雨打落了叶子的银杏树上。树杈很高,延伸出去,靠近那院墙。
一个念头闪过。
她悄无声息地爬上假山,借助假山的高度,如同灵猫般攀上了那棵银杏树。冰冷的树枝湿滑,她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爬到一定高度,她能俯瞰那个小院门口的情况。四名侍卫依旧如同石雕,但他们的视线总有交汇和分散的瞬间。
她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清晨的寒气浸入骨髓,左臂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终于,机会来了!
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模糊的呼唤,像是换岗的讯号?那四名侍卫的注意力被短暂地吸引,同时向着声音来源方向瞥了一眼。
就是现在!
冷焰从怀中掏出那个用破布包着的、沾染了昨夜血迹的简易尖刺和污物,用尽全力,将其向着远离小院门的另一个方向猛地掷出!
“啪嗒!”一声不算太响的落地声,从几十步外的灌木丛中传来。
“什么人?!”四名侍卫瞬间被惊动,厉喝出声,其中两人立刻“锵啷”拔刀,极其警惕地朝着声响发出的方向快速搜索过去。
而就在他们转身、注意力被吸引开的刹那——
冷焰手中那个真正的、藏着曼陀罗令和布防图的油布包,从她藏身的树杈上,沿着一个巧妙的角度,“不经意”地滑落下去。
它的落点,不偏不倚,正是那小院紧闭的门扉之下,一个既不显眼、但仔细搜查又一定能发现的角落!甚至为了增加“意外”的真实性,油布包在落下时,还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轻轻磕碰了一下,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声响。
剩下的两名侍卫似乎听到了什么,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扫向院门方向!
但冷焰早已如同受惊的鸟儿,瞬间从银杏树的另一侧滑下,落地无声,整个人紧贴地面,利用地形和残存的阴影,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来路遁逃!
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能听到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两名侍卫疑惑的、四处扫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掠过她刚才藏身的地方。
但她不敢回头,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凭借着对路线的熟悉和脑中布防图的指引,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复杂的庭院景观之中。
直到一口气跑出极远,重新躲回那破败小院附近的阴影里,她才敢停下来,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后背。
成功了……吗?
她不知道那油布包是否已经被发现,是否会被交给“该交给”的人。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皇城司对王府的渗透程度,赌萧绝麾下之人的谨慎和多疑,赌他们会对这枚突然出现的曼陀罗令和北境布防图做出何种反应!
但无论如何,种子已经埋下。剩下的,就是等待风暴的酝酿。
她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己的小屋,重新将门锁拨回原状。瘫倒在冰冷的床铺上,巨大的疲惫和脱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左臂的伤口也开始阵阵抽痛。
但她的大脑却异常清醒。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皇城司发现“他们”的密探“意外”遗落了重要物品,甚至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等待萧绝发现,他视若铁桶的王府,不仅混进了老鼠,这只老鼠还偷走了他最重要的机密,并且这只老鼠,很可能与深宫中那位小皇帝有关!
这足以在萧绝和小皇帝之间,埋下一根最深、最毒的刺!
而她,冷焰,这个被所有人忽视、践踏的和亲王妃,将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冷眼看着这场由她亲手点燃的、即将席卷整个胤朝最高权力层的风暴!
……
果然,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日上三竿之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小院的死寂。
“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开!
刺目的光线涌入,映出门口几名身着玄甲、面色冷厉的王府亲卫。为首之人,眼神如鹰隼,正是萧绝的心腹侍卫长。
冷焰“惊慌”地从床铺上坐起,瑟缩着向后躲去,脸上适时地露出恐惧和茫然,喉咙里发出嘶哑难辨的“嗬嗬”声。
那侍卫长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在她脸上、身上扫过,似乎想从中找出任何一丝破绽。他猛地一挥手。
“搜!”
两名侍卫如狼似虎地冲进屋内,开始粗暴地翻查。破旧的被褥被撕开,唯一的矮凳被踹翻,墙角那点可怜的杂物被踢得到处都是。
冷焰紧紧抱着膝盖,将脸埋起来,身体“害怕”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侍卫长则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声音冷硬如铁:「昨夜,你可曾听到或看到任何异常动静?」
冷焰猛地摇头,抬起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惊惶,手指胡乱地比划着,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嘶哑的声音,仿佛急于辩解,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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