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吗?
吃。为什么不吃?
屈辱算什么?活着才有希望。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还有翻盘的可能。她连赤足踏碎瓷、馊饭冷羹都咽下去了,还在乎这个?
她将馍馍在相对干净一点的衣角擦了擦(虽然衣服也早已湿透肮脏),然后送到嘴边,用牙齿一点点地啃咬、磨碎那硬得硌牙的食物。混合着污水的馊臭味道令人作呕,但她面无表情,如同嚼蜡般,机械地、顽强地吞咽下去。
每一口下咽,都像是在吞咽仇恨,滋养着那颗不屈的心。
吃完那个冰冷的馍馍,胃里有了些许填充物,身体也似乎暖和了一点点。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节省着每一分体力,大脑飞速运转。
萧绝虽然确认了她的身份,但他还需要口供,需要知道她如何窃取布防图,是否有同党,北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在他得到这些信息之前,她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活罪难逃。
她必须利用这段审讯前的时间,尽快恢复一点体力,并想办法处理右臂的伤。否则,不等萧绝来审,感染和重伤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可是,在这暗无天日、连干净水和食物都成问题的水牢里,又能做什么?
她低头看向没入胸口的污水,眼神微动。这水虽然污秽,但若能稍微清洗一下伤口……总比一直泡着强。
她艰难地抬起左手,想要撕下一片衣襟,但衣服湿透,极其坚韧,以她现在的力气根本无法撕开。她只好用左手手指,蘸着冰冷的污水,尽量小心地擦拭右臂伤口周围的污渍。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虽然寒冷,但那刺辣的疼痛反而减轻了一丝。但她知道,这只是错觉,污水里的细菌无数,感染几乎是必然的。
就在她专注于清理伤口时,水下,那个之前蹭过她的冰凉东西再次靠近,这一次,它似乎对她的伤口产生了兴趣,竟试图凑上来!
冷焰猛地缩手,定睛看去,借着微弱的光,她看清那竟是一只半个手掌大的、黝黑发亮的水蟑螂!它挥舞着触须,似乎被血腥味吸引。
一阵强烈的恶心和反胃涌上喉咙。
她立刻用左手在水里狠狠一拍!溅起一片水花。
那水蟑螂受惊,迅速钻入水底消失不见。
但冷焰知道,它还在附近,这水里绝不只这一只。或许还有老鼠,还有其他喜湿腐的虫豸。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物理上的折磨尚可忍耐,但这种无孔不入的、来自环境的侵蚀和恶心,更能摧垮人的精神。
不能坐以待毙!
她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这个水牢。目光一寸寸扫过滑腻的石壁,检查着铁链嵌入墙壁的位置,感受着水流的细微变化……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身后石壁靠近水面的一个角落。那里似乎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缝,水流在那里形成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漩涡。
有裂缝?通往外面?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她艰难地挪动过去,铁链哗啦作响。她用左手小心翼翼地触摸那道裂缝。裂缝很窄,手指无法深入,但确实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水牢死寂空气的流动!
是活水!或者与外部某处有极其细微的连通!
这个发现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粒微光。虽然这裂缝根本不足以逃脱,甚至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却给了她一个希望,一个念想。
她将眼睛凑近裂缝,试图向外看,但除了更深沉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她又侧耳倾听,屏住呼吸,除了水波的荡漾声和远处极其模糊的、似乎是老鼠啃咬什么的窸窣声,也听不到其他动静。
但那一丝微弱的空气流动是真实的。
她靠着那道裂缝,感受着那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外界”气息,心中盘算着。如果有空气流动,或许……或许能利用一下?比如传递微小的声音?或者……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头顶闸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狱卒。走在前面的还是那个粗嘎声音的魁梧狱卒,另一个举着火把,身形稍矮小一些。
「王爷吩咐了,给她紧紧筋骨,别让她太舒坦了。」魁梧狱卒狞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根长长的、前端带着铁钩的竹竿。
举火把的狱卒有些犹豫:「头儿,这……王爷不是说还要审问吗?弄得太狠了……」
「怕什么?王爷只说要留口气,又没说不能动刑!这水牢里的规矩,咱们还不懂吗?新来的都得先尝尝这‘水老鼠’的滋味!」魁梧狱卒不由分说,将竹竿探进水牢,那铁钩毫不犹豫地朝着冷焰狠狠戳去!
冷焰急忙向一旁闪躲,但水中行动不便,铁链限制极大,铁钩重重地擦过她的肩膀,带走一片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周围的污水。
「唔!」她闷哼一声,咬紧牙关。
「嘿!还敢躲?」魁梧狱卒觉得面子受损,更加恼怒,竹竿再次挥动,这次瞄准的是她的头部!
冷焰猛地向下潜入水中!铁钩擦着她的头皮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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