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内部传来的、规律而清晰的敲击声,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几乎将冷焰彻底淹没的冰冷绝望。
不是幻觉!
在这污秽绝望的深渊之底,在这隔绝一切的厚重岩壁之后,竟然真的存在着另一个意识!一个正在试图与她沟通的存在!
希望,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浮木,让她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高烧带来的眩晕和手臂碎裂般的剧痛似乎都短暂地被屏蔽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面冰冷粗糙的岩壁上。
她再次抬起颤抖的左手,忍着关节的酸痛,小心翼翼地,试图模仿刚才听到的节奏进行回应。
叩…叩叩…
她的敲击很轻,很虚浮,远不如对方传来的那般清晰有力。严重的失血和体力透支让她难以精确控制力道。
岩壁后面沉默了片刻。就在冷焰的心又一次提起来时,那敲击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节奏放得更慢,更加简单,仿佛对方意识到了她的虚弱,在耐心地引导。
叩。叩。叩。
间隔均匀,力度适中。
冷焰屏住呼吸,仔细聆听、记忆。然后,她凝聚起手臂最后的气力,学着对方的节奏,再次敲击。
叩。叩。叩。
成功了!她准确地重复了!
这一次,岩壁后的回应来得快了些。节奏变成了两短一长。
叩叩—叩。
这绝非无意义的声响!这更像是一种……极其简陋却有效的密码!一种被困者之间无声的交流方式!
冷焰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生疼。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全神贯注地记忆、学习、回应。她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友是敌,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变数,唯一的生机!
然而,就在她试图理解并回应那“两短一长”的含义时,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高烧和严重的伤势终究剥夺了她最后一点集中精神的能力。眼前骤然一黑,她甚至来不及再敲击一下,意识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迅速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最后的感知,是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岩壁上的钝痛,以及岩壁后方那似乎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的敲击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一瞬。
冰冷刺骨的触感将她从深沉的昏厥中强行拉扯出来。
一桶散发着腥臭味的污水泼在她脸上、身上,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肺叶如同撕裂般疼痛。冰冷的刺激暂时驱散了部分昏沉,她艰难地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玄色绣金蟒纹的靴子,正稳稳地立在污水中,距离她的脸不到一尺。
萧绝!
他竟然去而复返!
男人高大的身影再次填满了这狭小的空间,带来的压迫感比之前更甚。他负手而立,微微低着头,冰冷的视线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钉在她身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深不见底,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暴戾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看来,鼠洞里的耗子,还不止一只。」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本王倒是小瞧了你。」
冷焰的心猛地一沉。他发现了?他发现岩壁后的敲击声了?不可能!那声音极其微弱,若非贴耳倾听根本难以察觉!他刚才明明已经走了……
是了!他刚才的离开,或许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他故意留下空间,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与可能存在的同伙联系!这个男人的多疑和狡诈,简直深入骨髓!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试图挣扎着坐起来,却因为右臂的剧痛和全身的虚脱而再次跌回污水里,只剩下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王爷……还真是……阴魂不散……」她扯动干裂的嘴唇,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气,「怎么……是觉得刚才……踩得不够痛快……回来……补几脚吗?」
萧绝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缓缓蹲下身,蟒袍的衣角浸入污水中,他也毫不在意。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仔细地扫过冷焰苍白的脸,最后落在她刚刚因为贴耳倾听而沾了些许湿泥的左耳耳廓上,然后又移向她无力垂落在身侧的、血迹斑斑的左手。
「在本王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毒蛇在黑暗中滑行,「看来发生了点有趣的事。」
他的手指,修长而冰冷,突然毫无预兆地抬起,捏住了冷焰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直面他审视的目光。
「告诉本王,」他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闪躲,「刚才,在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他的指尖用力很大,冷焰觉得自己的下颌骨几乎要被他捏碎。但她只是死死咬着牙,用同样冰冷的眼神回敬他。
「还有谁?」她嘶哑地重复着,眼底泛起疯狂而讥诮的光芒,「王爷……您不是……无所不知吗?这地下……每一寸泥土……不都姓萧吗?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故意扭曲着他的话,用尽最后力气进行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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