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太医目光闪烁,似乎不太甘心,「那这邪毒内陷之说……」
「乃重伤导致气血逆乱,脏腑功能衰竭,自身代谢废物郁积成毒,非外感之毒。」陈老先生解释道,术语严谨,无懈可击。
周太医一时语塞。他确实没诊出外毒之象。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这定北侯世子真的只是倒霉催的坠马快要摔死了?
「王爷赐下的老参乃大补元气之圣药,或可一试。」周太医最终说道,决定再从用药反应上观察。若真是垂危之人,用了猛药,必有反应。
侯夫人连忙道:「方才陈老先生已用府中旧参为珩儿吊命,如今王爷赐下宝参,正好接续上。嬷嬷,快去,将参交给陈老先生的助手,立刻煎汤来!」
「是!」嬷嬷应声,接过锦盒,快步走出。她并未去厨房,而是拐入一旁厢房,陈老先生的助手早已等候在此,迅速取出参须开始操作——但这参汤,绝不会真的喂给里面那位「世子」。
室内再次陷入沉默的等待。
周太医和钱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不确定。情况似乎并无破绽,但那种微妙的直觉却挥之不去。
床上的「冷焰」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陈老先生的针法虽能模拟假象,却也极大地压抑了她的生机,让她处于一种类似龟息的窒息感中,意识被困在黑暗里,身体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模糊却并未完全消失。她能隐约听到周围的对话,感受到手腕上那陌生的、带着探究意味的触诊,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她必须全力控制住自己的每一丝肌肉,连最本能的呼吸反射都要抑制,绝不能流露出任何清醒的迹象。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参汤」终于被端了进来,热气腾腾,药味浓郁。
陈老先生亲自接过,坐在床边,用银勺小心翼翼地将汤药吹温,然后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喂入「世子」口中。
大部分参汤其实都沿着嘴角流了出来,被守在旁边的丫鬟用软巾及时擦去。只有极少部分似乎被喂了进去。
周太医和钱太医紧紧盯着「世子」的反应。
然而,一碗参汤喂完,「世子」依旧毫无反应,面色蜡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那珍贵的参汤只是浇灌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周太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反应……未免太死寂了。即便是垂死之人,用了这等猛药,也该有点细微的反应才对。
侯夫人适时地发出低低的啜泣声,绝望道:「没用的……什么都没用了……珩儿他……怕是撑不过今日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世子」忽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细微的、像是濒死之人倒气般的「嗬嗬」声,随即头一歪,嘴角溢出一缕暗色的血丝(提前含在口中的药汁),那微弱的呼吸……似乎彻底停止了!
「珩儿!」侯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猛地扑到床边,浑身颤抖,「我的儿啊!你就这么走了吗?你让为娘怎么活啊!」
陈老先生立刻伸手探向「世子」的颈侧,随即面色「沉痛」地摇了摇头,对两位太医道:「脉息……停了。」
周太医和钱太医脸色同时一变!立刻上前亲自查验。
颈动脉搏动消失,呼吸停止,瞳孔虽未完全散大,但对光反射已极其微弱(金针作用下)!
真的……死了?
钱太医还有些不信邪,又抓起手腕试图号脉,指尖下却是一片死寂,再无任何跳动。
两人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愕和一丝……释然?人死了,虽然没能查出什么,但至少回去可以交差——世子伤重不治,侯府并无异常。
侯夫人的哭声悲恸欲绝,几乎晕厥过去,被嬷嬷和丫鬟们慌忙扶住。
周太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夫人节哀……世子……薨了。王爷那边,下官会如实回禀。还请夫人……保重凤体。」人已死,再留无益。
侯夫人哭得说不出话,只是无力地摆手。
周太医和钱太医躬身行了一礼,退出了这间被巨大悲伤笼罩的房间。
离开侯府,坐上马车,钱太医才低声道:「周院判,您看这事……」
周太医眯着眼,沉吟道:「脉象体征,确似伤重而亡。只是……总觉得有些太过凑巧。」他行医多年,直觉仍在报警。
「但那陈老的医术和名声……他下的诊断,应该无误吧?而且人确实没气没脉了。」钱太医道。
「或许吧。」周太医吐出一口浊气,「也许是本官多虑了。速回王府,将此事禀报孙先生,如何决断,由上面定夺吧。」他决定不再纠结,反正责任不在他。
侯府内,确认两位太医的马车远去后,暖阁内的气氛瞬间一变。
「快!」陈老先生低喝一声,动作迅疾如风,迅速取出金针,刺入冷焰周身几处大穴!
侯夫人也止住了哭声,紧张地看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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