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开口:「回王爷……属下……属下已彻查过慈宁宫当值之人。太医署众口一词,都说太后昨夜确实毒性猛烈,一度濒危,但后半夜用了药后,情况莫名稳定了些许,只是绝无可能恢复神智甚至下床行走……至于那两名女官,背景干净,家人也都在控制之中,平日里并无异样,不知为何会突然反水……仿佛……仿佛是中了邪一般!」
「中邪?!」萧绝猛地转身,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跳,一把揪住陈锋的衣领,「本王要的是答案!不是这种鬼都不信的废话!她们一定是被人收买了!或者被人抓住了致命的把柄!给本王挖!往死里挖!她们的父母兄弟,子侄亲眷,一个都不许放过!撬开他们的嘴!」
「是!是!王爷息怒!」陈锋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连声应道,「属下已经派人去拿了!只是……只是如今外面流言汹汹,我们的人一动,只怕……只怕会更加……」
「更加什么?!」萧绝猛地推开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戾,「更加坐实本王的罪名吗?啊?!难道现在还不够坐实吗?!那老贱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着我鼻子骂!那些毒针‘恰到好处’地掉出来!全天下都认定我萧绝是个弑母的畜生!」
他状若癫狂,猛地一脚踹翻旁边幸免于难的花架,咆哮道:「他们早就设计好了!这是一个圈套!从那个老贱人中毒开始!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把弑母的罪名扣死在我头上!让我身败名裂!让我众叛亲离!」
陈锋被他吓得跪倒在地:「王爷明鉴!定然是如此!定然是有人暗中陷害!」
「是谁?!到底是谁?!」萧绝如同困兽般在狼藉的书房中踱步,眼神疯狂地扫视着四周,似乎想从空气中揪出那个隐藏的敌人,「李崇?那个老匹夫没这个脑子!成王?那几个老废物也没这个胆子!是定北侯府?还是……还是北狄的残渣余孽?!」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巨大的愤怒和那丝不愿承认的恐慌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冷静思考。他习惯了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阴谋,可这一次,对方的攻击却精准地打在了他最强,也最脆弱的地方——他的权力源于暴力威慑,而一旦被贴上“弑母”的标签,这种威慑力的根基就开始崩塌。
「王爷,」陈锋小心翼翼地抬头,「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龙骧卫中已有些流言蜚语,军心……军心略有浮动。还有京畿大营几位将领,也递了帖子来,言语间多有试探之意……我们是否……」
萧绝猛地停下脚步,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暴怒。他知道陈锋说的是实话。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是稳住基本盘。
「传令下去!」他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龙骧卫内部,再有敢议论朝堂之事、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立斩无赦!其家人连坐!让各队统领给本王把眼睛擦亮,把嘴巴闭紧!」
「京畿大营那边,让副统领陈猛(已死的陈副将族弟,萧绝新提拔的心腹)亲自去一趟,带上本王的手令和……厚礼。告诉他们,太后乃是被奸人蒙蔽,中毒后神智不清,所言皆非本意。本王已全力缉拿真凶。让他们管好手下兵马,无本王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还有,」他眼中寒光一闪,「给本王盯紧慈宁宫!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更不许飞出来!那个老贱人……既然她‘病重’,那就让她一直‘重’下去!不必再用药吊着了!」
陈锋心中一寒,明白这是要对太后下死手了。他不敢多言,立刻应道:「属下遵命!」
「至于外面的流言……」萧绝走到书案后,那里竟还完好地放着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黑色令牌。他拿起令牌,摩挲着上面诡异的纹路,眼神变得幽深而残忍,「既然堵不住,那就让水更浑一些。让‘影蝰’出动,在城里……制造几起‘北狄细作’或‘前朝余孽’暗杀朝廷命官的案子。做得干净利落点,留下点指向性的‘证据’。」
他要用更血腥、更吸引眼球的事件,来转移视线,来制造更大的恐慌,从而重新将控制的缰绳抓回手里。这是他惯用的手法,也是他认为最有效的手法。
陈锋领命,匆匆而去。
书房内,只剩下萧绝一人。他缓缓坐倒在椅子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但更多的是一种焚心的愤怒和屈辱。他从未如此狼狈,如此被动过!
他闭上眼,太极殿上那一张张或愤怒、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脸,太后那怨毒的眼神,李崇那视死如归的架势,还有那几枚该死的毒针……一幕幕在他眼前晃动。
「到底是谁……」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将那枚黑色的令牌捏碎。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脑海中闪过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身影!
那个和亲而来的北狄公主!那个被他丢在柴房,如同蝼蚁般可以随意碾死的女人!那个手腕被他捏碎,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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