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七带着红毛狼蛛的尸体和那柄作为凶器的银质小刀匆匆离去,留下加派的守卫和一间弥漫着无形硝烟与淡淡腥臭的屋子。
冷焰,或者说「薛神医」,在原地又「惊魂未定」地喘息了片刻,才颤巍巍地走到桌边,扶着椅背缓缓坐下。烛火将她佝偻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放大成一片摇曳不安的阴影。
门外守卫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那是比之前更加严密、也更充满审视的监控。
她成功了。成功地将一次针对她的精准暗杀,扭转为指向那个虚无缥缈却又必然存在的「南疆下毒者」的线索。枭七眼中的惊疑与凝重做不得假,萧绝很快就会知道,有一个能操纵南疆毒物的人,潜藏在他自以为铁桶一般的王府乃至皇宫深处。
这盆脏水,泼得恰到好处。既暂时洗清了自己的部分嫌疑,又将水搅得更浑,为她接下来的行动创造了喘息之机。
但冷焰的心并未有丝毫放松。
毒蛛的出现,意味着幕后之人的耐心正在耗尽,或者说,萧绝病情的反复让对方也感到了焦虑和不安,不得不兵行险着,试图在她真正触及核心秘密前,将她这个变数彻底抹除。
手段如此狠辣诡谲,且能绕过枭七的影卫监视,将毒物精准投入这间屋子…此人的能量和隐藏之深,远超预期。
她闭上眼,脑中飞速闪过几个可能的名字,最终都锁定在同一个方向——那座象征着胤朝最高权力、也隐藏着最多污秽的宫城深处。
「南疆…巫蛊…太后…」这几个词在她心中反复盘旋,交织成一幅危险而模糊的图景。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在对方发动下一次、可能更致命的袭击之前,找到突破口。
而突破口,或许就在那只蜘蛛身上,或者说,在它带来的附加物上。
冷焰重新睁开眼,目光落在刚才毒蛛挣扎和被她银刀钉死的地面。紫黑色的毒液大部分已被枭七的人小心刮取收走作为证物,但仍有一些飞溅的细微点状痕迹残留在地板的缝隙里,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在几滴不起眼的毒液痕迹旁边,似乎还黏附着一星半点极其细微的、与周围灰尘颜色迥异的…**淡紫色粉末**。
若非她过目不忘、观察入微,几乎会将其忽略。
心头猛地一动。
她立刻起身,动作依旧保持着老人的迟缓,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张干净的桑皮纸和一把小巧的银镊子。她假借清理地面残留的污秽,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那几点淡紫色的粉末刮取下来,包裹在桑皮纸中。
做完这一切,她将纸包仔细收好,心脏却抑制不住地加速跳动。
这粉末,绝非毒蛛自身所有。红毛狼蛛体表干燥,并不会携带此类粉尘。那它只可能来自一个地方——投放毒蛛的容器,或者…投放者的手上!
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一个可能指向真凶的微小印记!
她按捺住激动,重新坐回灯下,将桑皮纸包再次打开,凑到灯前仔细观察,并极其小心地嗅了嗅。
粉末带着一种极其淡雅、若有若无的奇异冷香。这香气很特别,并非寻常脂粉花香,反而更近似于某种珍稀的香料或特制的熏香,闻之令人头脑微微一清,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冷焰的眉头紧紧蹙起。这种香气…她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或者说,在某种特定的场合、特定的人身上闻到过。记忆深处被触动,但一时之间却抓不住那飘忽的线索。
「究竟是什么…」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那点粉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轻微的敲门声。
「薛先生。」是枭七去而复返。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急迫。
冷焰迅速将桑皮纸包收起,脸上瞬间切换回惊惧未消的神情:「将…将军?可是查到了什么?」
枭七推门而入,脸色比离去时更加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如电,再次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冷焰脸上。
「清理恭桶的小宦官,死了。」他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在他住处发现了他悬梁自尽的尸体。」
冷焰适时地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自…自尽了?这…这岂不是死无对证?」
「是死无对证。」枭七冷冷道,眼中寒光闪烁,「但也恰好证明,他背后有人。否则,何须灭口?」
他盯着冷焰,语气加重:「王爷听闻此事,甚为震怒。命卑职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给此事一个交代。先生,」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您的查验,必须加快了。王爷的耐心,是有限的。」
冷焰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萧绝的愤怒在她意料之中,但这压力也实打实地传递了过来。
「老朽明白…老朽明白…」她连连点头,仿佛被「震怒」的王爷吓到,声音发抖,「经此一事,老朽…老朽便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也定要查出个结果来!只是…只是这药材繁多,查验需极其细致,能否请将军再宽限一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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