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但正是这种平静,让萧绝脊背发凉。他深知监察院的手段,那绝对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你敢?!朕乃胤朝正统皇帝!」萧绝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往昔的身份给自己壮胆。
「正统?」「青鸾」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一个弑兄夺位、众叛亲离、如今只能在这镜宫里对着自己影子发疯的阶下囚,也配提‘正统’二字?」
「你!」萧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青鸾」,却又无力反驳。对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捅在了他最痛的伤口上。
「解药。」「青鸾」不再与他废话,直接伸出手,言简意赅。
「没有!」萧绝梗着脖子,狞笑道,「那毒无药可解!朕就是要她死!要她给朕陪葬!」
「是么?」「青鸾」目光微动,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那么,观星阁的令牌,在哪里?」
萧绝眼神猛地一闪,随即迅速垂下眼帘,掩盖住其中的惊疑不定:「什么观星阁令牌?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青鸾」将他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更加确定陛下昏迷前的判断。这令牌,必定是关键!
「萧绝,」「青鸾」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你以为,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交出解药和令牌,或许能死得痛快些。否则……」她的目光扫过四周光洁如新的镜面,「这镜宫,就是你的永恒刑场。你会日日夜夜,对着无数个狼狈不堪、丑陋疯狂的自己,直到彻底疯掉,或者……被自己的影子逼死。」
萧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镜宫本就是冷焰为他量身打造的、最残忍的精神牢笼。「青鸾」的话,无异于将他最深的恐惧赤裸裸地揭开。
但他依旧咬着牙,不肯松口。交出解药?那冷焰岂不是能活?他做不到!他宁愿同归于尽!
「朕说了……没有解药!」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状若癫狂,「至于令牌……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啊!哈哈哈!」
「青鸾」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那目光仿佛已经将他彻底看穿。她没有再逼问,而是突然转变了话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闲聊:
「定北侯,是怎么死的?」
萧绝的笑声再次卡在喉咙里。他眼神闪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暴毙!太医署已经确诊!关朕何事?」
「是么?」「青鸾」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迫感骤增,「据我所知,定北侯虽然年迈,但一向身体硬朗。为何会在公祭前夜突然‘暴毙’?而且,死状似乎并非简单的急症?」
她微微倾身,面具几乎要碰到萧绝的鼻尖,冰冷的目光锁住他闪烁不定的眼睛:「张之谦张署正,是你的人吧?或者说……他听命于那个,给你提供毒药和令牌的人?」
萧绝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猛地别开脸,不敢与「青鸾」对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朕不知道!朕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休想栽赃朕!」
「栽赃?」「青鸾」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你萧绝,还需要栽赃?你身上背的血债,还少吗?」
她直起身,不再看他那副外强中干的模样,仿佛已经得到了某种确认。她环视着这间华丽的囚笼,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你不说,也无妨。监察院自有办法查清一切。张之谦此刻,想必已经在我的‘客人’名单上了。至于你……」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萧绝身上,「就在这儿,好好享受你的镜中世界吧。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有的依仗和秘密,是如何被一点点扒出来,碾成齑粉。」
说完,「青鸾」不再停留,转身便走,如同来时一样突兀。
「站住!你给我站住!」萧绝见她真的要走,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定北侯,关于令牌,关于……那个人!
他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如果监察院真的顺藤摸瓜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青鸾」脚步未停,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叫喊。
眼看那深青色的身影就要再次没入镜宫深处的黑暗,萧绝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一种被彻底无视、被当做蝼蚁般践踏的屈辱和恐惧,混合着长久以来压抑的疯狂,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冷焰那个贱人就赢了吗?!我告诉你!没有!都没有!」
他挣扎着扑向前,对着「青鸾」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你们都不知道吧?!冷焰——她根本不是北狄公主!她是胤朝血脉!她是胤惠帝那个老匹夫流落在外的野种!是那个被鸩杀的惠妃留下的孽障!」
「青鸾」的脚步,猛地顿住了。深青色的背影,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无比僵硬。
萧绝看到她的反应,像是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武器,脸上露出了扭曲而快意的笑容,声音因为激动和恶毒而尖锐变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请大家收藏:(m.20xs.org)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