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王大海那张油腻的胖脸,落在他因咀嚼而露出的、沾着菜叶的后槽牙上。一股浓烈的大蒜味混合着晨雾中冰冷的水泥粉尘气息,直冲鼻腔,令人作呕。“知道了。”他声音平淡无波,弯腰,用两根手指捻起地上那团被踩得稀烂、沾满泥污的包子皮,慢条斯理地扔进了旁边的绿色垃圾桶里。动作从容得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
王大海的三角眼骤然收缩成危险的针芒!这小崽子…以前被骂得像只鹌鹑,今天竟敢用这种…近乎蔑视的态度?!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头顶!
“你他妈…”他刚想发作,张工头慌忙扯住他的袖子,凑到他耳边急声道:“大海哥息怒!犯不着!那堆钢筋…嘿嘿,那倒刺可是淬过火的,锋利得很!扎他一下,够他哭爹喊娘半天!等他疼得跪地上求饶,咱再慢慢炮制他,把他钉死在废料区!到时候…调岗表?哼,想怎么改还不是您一句话!”
陈默仿佛没听见身后的低语,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沿着结了一层薄霜的施工便道,朝北边走去。胶鞋踩在碎石子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单调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废料区的荒凉破败,超出了他的想象。绕过堆积如小山般的水泥袋,穿过几台锈迹斑斑、如同废铁巨兽的搅拌机,一片被遗忘的空地终于出现在眼前。浓雾如同鬼魅般缠绕其间,半吨闪烁着冰冷寒光的带倒刺钢筋,如同一条盘踞在迷雾中的狰狞毒蛇,静静地蛰伏着,散发着铁锈与机油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息。
陈默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一根钢筋上狰狞的倒刺。那倒刺足有食指长短,尖端锋利无比,还沾染着暗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锈渣和…疑似干涸的血迹!显然,之前有倒霉蛋在此受过伤。
“系统…”他在心底无声呼唤,手腕上的光纹瞬间变得滚烫,仿佛在回应。
昨夜,他将《踏云步》的口诀在心间反复研磨了不下七遍!此刻,丹田内那股温热的暖流仿佛拥有了生命,正顺着小腿筋脉,奔涌着冲向足底“涌泉”!
当第一根布满倒刺、冰冷沉重的钢筋被轻松扛上肩头时,陈默的嘴角几乎抑制不住地要向上勾起!这曾需要他拼尽全力、咬牙切齿才能勉强挪动的重物,此刻竟轻飘得如同肩上搭了一捆晒干的芦苇!他心念微动,默运“足尖点地,气走三阴”的心法,足尖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轻轻一点——
“唰!”
身体竟如同毫无重量的鬼魅,瞬间向前掠出数米!肩上的钢筋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那些狰狞的倒刺擦过他工装裤厚实的膝盖部位,发出细微的刮擦声,却连一丝布料的纤维都未能勾破!他的速度太快了!如同穿梭于废料堆中的一道无形之风!
“呃…?!”
背后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陈默没有回头,但他强大的感知力清晰地“捕捉”到,张工头正死死扒在废料区边缘的铁丝网上,眼镜片上蒙着一层白蒙蒙的哈气,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抠在冰冷的铁丝网眼里,指节绷得毫无血色!
而王大海…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他嘴里叼着的半截香烟早已掉落在脚边的泥水里,兀自冒着微弱的青烟,他却浑然不觉。那双三角眼此刻瞪得溜圆,如同见了鬼一般,死死地盯着陈默肩头那根在晨雾中泛着寒光的钢筋,脸上的肥肉微微抽搐着!
陈默故意放缓了动作,将第二根钢筋扛得更稳、更从容。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王大海喉结艰难滚动时发出的、如同吞咽石块般的“咕咚”声!
第三根、第四根……当最后一根带着狰狞倒刺的钢筋,被陈默稳稳当当地码放在三号楼巨大的地基坑边缘时,工地中央那破旧的大喇叭,才刚刚嘶哑地播报完“晨班开始,各就各位”的指令。
“六…六点四十?!”张工头失声惊叫,手里的考勤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枯瘦的手指却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怎么也捡不起来,“他…他搬完了?!半吨?!带倒刺的…就靠肩膀?!”
王大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猛地冲过去,对着那堆码放整齐的钢筋狠狠踹了一脚!
“哐——当——!!!”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如同丧钟般炸响!惊得附近枯树上栖息的几只麻雀扑棱棱乱飞!
“算…算你他妈走了狗屎运!”王大海扭过头,对着陈默声嘶力竭地咆哮,唾沫星子如同雨点般飞溅过来,“别得意!明儿!明儿给老子滚去筛沙子!筛不出一丁点石子儿…照样扣光你工钱!”他脸色涨得如同猪肝,显然已经气急败坏到语无伦次,只想用更恶毒的刁难来掩饰内心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陈默抬起手,用还算干净的袖口,慢条斯理地擦掉溅到脸上的唾沫星子,眼神平静无波。他的目光,却越过了王大海那因暴怒而扭曲的肥胖身躯,投向了废料区最深处——那里,一片半人高的枯黄荒草顽强地生长着,草丛深处,隐约可见一堵残破的红砖墙。几株生命力顽强的野蔷薇,正从坍塌的墙缝里探出带刺的枝桠,纠缠着半扇早已锈蚀变形、布满孔洞的厚重铁门。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的气息,正从门缝中悄然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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