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离开。目光扫过操作台,落在老张那个锃亮的茶杯上。一丝极淡的算计闪过眼底。他故意装作不经意地用手肘一碰。
“啪嗒…哗啦…”
茶杯应声而倒,里面残留的、早已冷透的褐色茶水泼溅出来,迅速在底下那张皱巴巴的请假条上晕开一片深褐色的、不规则的水渍——很好。等老张回来,看到这狼藉一幕,只会以为是哪个毛手毛脚的小工上来瞎鼓捣时不小心碰倒的。
下塔的时候,陈默刻意放慢了脚步。每一步踏在冰冷的钢梯上,都感受着体内奔腾流淌的全新力量,如同驾驭着一头刚刚苏醒的凶兽,需要熟悉它的力量与节奏。
晨雾已经消散了大半,工地露出了它杂乱而喧嚣的轮廓。就在塔吊基座不远处,工具房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那里。
是老赵。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台屏幕闪着幽幽蓝光的老式便携录像机,那诡异的光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显得阴晴不定,甚至有些瘆人。
“赵叔?”陈默扶着冰冷的塔架钢梁,远远地喊了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工地的噪音。
老赵像被电击般猛地一哆嗦,抬头望来,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他手里的录像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哟!”老头低呼一声,慌忙弯腰去捡,动作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笨拙。
就在他弯腰的刹那,陈默破虚境带来的超凡视力清晰地捕捉到那小小的屏幕上闪过的画面片段——正是他自己!画面中,塔吊操作室的门被推开,他的身影钻了进去;片刻之后,门再次打开,他走了出来。屏幕下方的时间码清晰地跳动着:06:12:03 —— 06:13:17。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一分十四秒!
“我…我这查点东西,”老赵把沾了灰的录像机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烫手山芋,声音带着刻意的掩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王头儿说…说材料堆那边好像少了根槽钢,让我调调昨晚的监控录像看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有些闪烁地投向陈默,“小默啊,你刚才…在上面待了多久?”
“就几分钟。”陈默脸上露出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带着点年轻人莽撞后不好意思的笑容,他甚至还抬手拍了拍裤腿上蹭到的铁锈灰尘,“那螺丝锈得死死的,费了我老鼻子劲才拧紧。赵叔,我先去食堂打饭了?给您带点?”
老赵没有回答。
他只是沉默地望着陈默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在晨光中显得异常挺拔。老头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困惑,有疑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他慢慢地低下头,再次看向怀里那台闪烁蓝光的录像机——画面定格在陈默走出操作室的瞬间。进去时,那个年轻人还习惯性地微微弓着背,带着生活重压下的疲惫;出来时,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锐利!
老头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摸进工具包侧袋,掏出了那根测电笔。冰冷的金属探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录像机冰冷的屏幕,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深刻的皱纹里,跳动成一片破碎而诡异的星点。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又俗气的手机铃声猛地从王大海那间刷着廉价蓝漆的办公室里炸响!
刚走出几步的陈默脚步一顿,端着空饭盒缓缓转过身。
只见那扇蓝漆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王大海那颗油光锃亮的脑袋探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又紧张的笑容,脖子上那条粗得晃眼的金链子随着他点头哈腰的动作,在晨光下反射出刺目的金光。他捂着手机听筒,压低了声音,但那份刻意压低的急切和狠毒,却清晰地传入了陈默破虚境后敏锐的耳中:
“……李哥!没错,就是那小子!陈默!今儿一大早,真爬塔吊上去了!……对对对,就那个搬砖的穷小子!……行!行!您放心!……您是说赵三儿?他什么时候能到?……”
一阵带着凉意的晨风吹过,掀起了陈默洗得发白的工服下摆。
他站在食堂与办公室之间的空地上,望着门缝里王大海那张因算计和贪婪而扭曲变形的脸,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仿佛蕴含着雷霆之力的破虚境灵气,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重、蛮横、带着浓重烟酒味的呼吸声。
一丝冰冷而锋利的笑意,悄然爬上陈默的嘴角。
有些网,该收了。
* * *
夜色如墨,深沉地泼洒在寂静的工地上。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角落里投下摇曳而微弱的光晕。
工地西北角,一栋早已废弃、四处漏风的破旧仓库,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怪兽。寒风毫无阻碍地穿过墙壁的破洞,发出呜咽般的尖啸。王大海缩着脖子,冻得直跺脚,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烧到过滤嘴的烟蒂用力摁在墙缝的泥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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