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搬动那块沉重预制板时,右肩关节深处那道如同生锈门轴般滞涩、隐隐作痛的骨缝阻塞感,瞬间在脑中清晰浮现!而此刻,图谱旁一行古拙的批注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意识:“松肩沉肘,引脊龙之力,贯注双臂,滞涩自通!”
“试试…必须试试!”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牙关紧咬。按照图谱姿势,缓缓将右臂平举,掌心向天,如同托举千钧。
意念引动,《炼骨诀》的雄浑气劲瞬间朝着图谱标注的路径奔涌而去!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仿佛烧红钢钎在骨髓深处疯狂搅动的剧痛,猛地从右肩关节炸开!
“呃!” 陈默闷哼一声,额角的冷汗瞬间如瀑布般滚落!但他手臂如同焊死的钢梁,纹丝不动!母亲的催缴单如同鬼影在眼前晃动,老疤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在噩梦中挥之不去…这残页,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气劲在剧痛中艰难地顺着玄奥路线运行到第三周天——
嗡!
那股撕裂般的剧痛竟如同冰雪消融,骤然化作一股沛然莫御的滚烫洪流!
陈默的右臂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发烫!皮肤下,一条条青紫色的血管如同苏醒的虬龙,贲张凸起,在皮下疯狂地搏动、游走!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感充斥整条手臂!
他毫不犹豫地抄起床头那把沉重的精钢扳手,眼神一厉,狠狠朝着自己覆盖着虬结青筋的小臂砸下!
“铛——!!!”
一声清脆悠扬、如同寺庙洪钟般的巨响在狭小的宿舍内炸开!扳手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弹飞,“哐当”一声砸在对面墙壁上!再看陈默的小臂——被砸中的地方,仅仅留下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白色压痕,甚至连皮肤都未曾泛红!
“炼骨中期的全力一击…竟然…” 他难以置信地抚摸着那道迅速消失的白痕,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而急促!
“陈哥?你脸咋红得跟关公似的?” 宿舍门被推开,小林端着两个铝饭盒,带着饭菜的香气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快!今天食堂难得有红烧肉,肥瘦相间!我特意给你多打了几块!趁热…”
“谢了。” 陈默闪电般将残页塞回暗格,合拢木板,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接过饭盒,筷子无意识地在堆成小山的米饭里戳出一个深坑。
饭盒里红烧肉浓郁的油星溅在斑驳的桌角,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锁定窗外——那轮巨大的、如同烧红铁饼般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背后。就在这时,后颈的皮肤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强烈的、如同被毒蛇锁定的冰冷紧绷感!那是《炼骨诀》突破后赋予他的、对恶意的超凡直觉!有什么东西…正隔着遥远的工地围栏…死死地盯住了他!
**深夜十一点,万籁俱寂。**
陈默裹紧单薄的工装,如同石雕般蛰伏在巨大的材料堆投下的阴影里,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锁定西北角那片更加深邃的黑暗——基坑所在。
厚重的云层如同贪婪的巨兽,将月光撕扯得支离破碎。围挡的铁皮在呜咽的夜风中怪异地摇晃、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锐响,如同有人正用生锈的刀片,一下下刮擦着金属。
“来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风中消散,带着彻骨的寒意。
体内奔流的《炼骨诀》气劲不再温暖,反而变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沿着脊椎疯狂窜动,冻得他指尖冰凉发麻——那是致命危险…近在咫尺的冰冷信号!
**三公里外,地下赌场弥漫的烟雾中。**
老疤将杯中最后一点琥珀色的烈酒粗暴地灌入喉咙,厚实的玻璃酒杯在他蒲扇般的大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呻吟。
窗边,眼镜蛇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塑,鼻尖几乎贴在了冰冷的玻璃上。他的喉结随着夜风送来的、常人无法感知的复杂气味信息,诡异地上下滚动:“汗液…新鲜…带着铁臂功特有的‘金属淬火’气息…还混杂着基坑的土腥…他现在的位置…材料堆西侧边缘…正在移动…”
“走!” 老疤一把扯平身上那件紧绷的黑色西装,脸上那道巨大的蜈蚣疤痕在窗外渗入的惨淡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如同尸斑般的光泽。他腰间,一柄造型狰狞、刀身布满暗红斑纹的匕首,随着步伐轻轻蹭过裤缝——那是三年前在缅甸一处争夺古武残页的血腥矿洞里,他用对手最坚硬的一根肋骨亲手打磨成的战利品。“让‘鬣狗’和‘铁钳’带人堵死基坑和宿舍区的所有出口!”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角,声音如同九幽寒冰,“那小子今晚要是敢往宿舍方向跑一步…先废了他两条腿!再…慢慢问话!”
陈默如同幽灵般贴着冰冷的围挡,朝着基坑方向谨慎移动。每一步都轻若鸿毛,落地无声。
突然!
鞋跟碾到一块坚硬的物体!
他猛地顿住身形,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目光如电,扫向脚下——
三枚清晰的、带着湿泥的鞋印!放射状的复杂纹路…与清晨在基坑深处发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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