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棱角硌进掌心,陈默呼吸一滞。指腹下那半枚军靴鞋钉,瞬间将他拽回今早——苏晚晴蹲在食堂门口,利落地将裤脚扎进军绿作战靴,眉峰如刀,正帮他母亲填着保险单。
“砰啷!”二楼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女人压抑的闷哼,像重锤砸在陈默心上。
后颈肌肉瞬间绷紧,《铁臂功》灼热的气流顺着臂骨疯窜,烧得他眼眶赤红。他弯腰抄起脚边半截锈蚀钢筋,粗糙的触感磨砺着虎口,强行压下掌心的微颤。
二楼转角。破碎的窗棂漏下冷月清辉,在水泥地上铺开一片银箔。三道黑影在银箔边缘晃动,被围在中间的身影,马尾辫散乱,发梢沾着刺目的暗红——正是苏晚晴。
“苏小姐,”为首刀疤脸的嗓音沙哑如砂纸磨铁,匕首在指间翻飞,寒光映着月色,“老大发话,维和部队接触的古武遗迹资料,交出来,放你走。”老疤!陈默瞳孔微缩,苏晚晴上周在工地的警告在脑中回响。
苏晚晴后背紧抵断墙,左臂无力垂落,袖口渗出的血珠砸在地面,溅起微尘。脚边是散落的冰冷瓷片。她右拳紧握,指节抵着粗糙的墙缝,声音冷硬:“老疤,你该去查查脑子——维和资料是能交的?”
话音未落,右侧阴影里,一道矮壮灰影如毒蛇出洞!是眼镜蛇!他弓身贴地,指尖幽蓝毒镖寒芒乍现,无声刺向苏晚晴暴露的颈侧——她注意力全在老疤的匕首上!
“小心!”陈默厉喝破空。
苏晚晴猛侧头,终究迟了半分!
“嗤啦——”蓝芒掠过右肩,布料撕裂,一道血口绽开。她痛哼踉跄,撞上身后钢筋堆。“哗啦啦!”几截生锈钢筋轰然砸落。
“女战兵又怎样?没了枪还不……”老疤的嗤笑被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截断!
“闭嘴!”
陈默的吼声震得屋顶积灰簌簌落下。他指节暴突,紧握钢筋,《踏云步》口诀在脑中炸开!脚尖点地的刹那,身影如离弦之箭,擦着老疤的刀尖悍然扑入战圈!
眼镜蛇的第二波毒镖已然出手!七点幽蓝寒星呈扇形,直锁苏晚晴咽喉!
陈默双臂交叉,横挡身前!《铁臂功》气劲在经脉中轰然爆开!双臂肌肉瞬间虬结鼓胀,皮肤下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如活物般蔓延浮现!
“叮!”第一枚毒镖撞上小臂,火星迸溅,弹飞钉入墙壁!
“噗!”第二枚擦腕而过,划开一道浅痕!
第三枚…第四枚…陈默钢牙紧咬,臂骨扭转,以最坚硬的尺骨迎击!
“当啷啷——!”七枚毒镖尽数震落,幽蓝的死亡之花在月光下滚了一地。
老疤脸上的狞笑僵死,刀疤扭曲如蜈蚣:“是你?工地搬砖的?”他死死盯着陈默臂上未褪的青黑纹路,喉结滚动,“你练成了…铁臂功?!”
陈默沉默如山。他挡在苏晚晴身前,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滚烫的喘息喷在后颈,带着浓重的血腥与铁锈味。余光瞥向手腕浅痕,毒镖的阴冷已让伤口泛黑,但《铁臂功》的灼热洪流正逆流而上,如烈焰焚冰,将那点毒素逼得节节败退。
“陈默?”苏晚晴的声音嘶哑虚弱,“你怎么…”
“别说话!”陈默打断,目光如电扫过老疤腰间匕首——骨柄上歪扭的纹路,竟与他系统签到时得到的古武残页符号隐隐相似!电光石火间,他明白了:那天在材料堆签到所得的残页,恐怕正是老疤穷追不舍的目标!
老疤五指缓缓收紧,匕首在掌心压出深红印记:“小子,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趟什么浑水吗?”
“咚!”陈默将钢筋狠狠杵地,水泥地应声裂开细缝。《炼骨诀》的气劲在脊椎奔腾,不再是刺骨寒,而是焚心的滚烫,烫得他齿根发酸:“我只知道,今天你们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拆了你们整个地下赌场!”
眼镜蛇突然伏地,鼻翼翕动,如猎犬般猛嗅几下,抬头时眼中凶光毕露:“淬体液的味道…还有铁臂功第二层的药气!”
老疤脸色剧变!铁臂功第二层?!炼骨初期?!这小子才二十出头?!
苏晚晴冰凉带血的手猛地攥住陈默衣角:“基坑出口…还有他们七个人。”
陈默脊梁挺得更直。系统提示在脑中闪现——今日废弃仓库的签到奖励尚未领取!《铁臂功》第二式完整口诀!此刻那玄奥的口诀仿佛已在经脉中自行流转,燃尽最后一丝怯懦,化作滔天战意!
“现在滚,还来得及。”陈默声音低沉,字字如钢钉砸落铁砧。
老疤的匕首在月光下划出半道森冷弧光,缓缓归鞘。他死死盯着陈默手臂上逐渐隐去的青黑纹路,嘴角咧开一个难看的弧度:“行…今天算我们栽了。”他朝眼镜蛇使了个眼色,“走!”
眼镜蛇却蹲下身,指尖蘸了点陈默脚边的血迹,放入口中舔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异色,这才随老疤退向楼梯口。
杂乱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下,死寂的仓库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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