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额头上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他下意识地扯了扯围裙,试图完全遮住后腰的凶器,转身朝食堂方向快步走去,脚步比来时快了数倍,带着落荒而逃的仓皇。
陈默目送着他消失在工棚转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腿上那几个焦黑的腐蚀小洞。怀里的油纸包,包裹着千年朱果的位置,正散发着惊人的热度,仿佛一颗微缩的太阳。与此同时,材料堆的方向,一股更为磅礴、更为炽烈的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正在地下深处汹涌翻腾——那里,必定是通往遗迹核心的真正入口!
中午巡查时,必须去探个究竟。
念头闪过,陈默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地面。在清亮的晨光下,材料堆旁松软的泥地上,几枚崭新的鞋印显得格外刺眼。那鞋尖微微上翘的特殊弧度,鞋底繁复的纹路……竟与前日在废料堆中拾获的青铜残片上,那些古老的云雷纹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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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无情炙烤着大地,安全帽变得滚烫。陈默手握卷尺,假装仔细核对材料堆钢筋的型号和数量,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牢牢锁定着泥地上那排指向性极强的鞋印。
“得跟上去。”他心中默念,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被汗水浸透的工装裤,将怀中紧贴着的朱果油纸包按得更紧实了些。
材料堆后,一段年久失修的水泥墙塌陷出一个半人高的豁口。陈默猫下腰,敏捷地钻了过去。裤脚“刺啦”一声刮在豁口边缘生锈的尖锐铁丝上,撕裂开一道口子。这意外的阻碍,却恰好让他俯身时,目光锐利地捕捉到墙根下更深的痕迹——三枚深深凹陷的鞋印,轮廓分明,像是有人曾背负着重物,在此处长时间蹲守潜伏。
他屏住呼吸,顺着这细微的痕迹,悄然潜行至工地西北角最荒僻的角落。一个废弃的配电箱如同被遗弃的钢铁墓碑,半埋在疯长的杂草丛中。锈迹斑斑的铁皮外壳布满坑洼,箱门虚掩着一条缝,露出里面早已干枯、缠满蛛网的杂乱电线。
就在陈默靠近的瞬间,他后颈的皮肤骤然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灼热感!这是炼骨境圆满后,身体对天地灵气产生的近乎本能的直觉预警!
没有丝毫犹豫,他伸手按向配电箱冰冷的边缘。掌心刚触及粗糙的铁锈表面——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括声响起!
紧接着,配电箱底部的水泥地面,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不足一指宽的缝隙!暗红色的、粘稠如血的光芒,从深邃的地底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带着难以言喻的邪异与灼热,仿佛一头沉睡巨兽缓缓睁开的猩红独眼!
“地脉节点!”陈默倒抽一口冷气,胸腔内的震撼几乎让他窒息。系统提示中“遗迹核心”带来的那股几乎要烧穿他胸口的灼热感,此刻达到了顶峰!缝隙中汹涌溢出的灵气,裹挟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硫磺与草木灰烬的药香——这正是那半张通脉丹残方上,用古老文字郑重记载的“地火之气”!
他迅速蹲下身,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入那道散发着暗红光芒的缝隙。指尖触到的并非滚烫的岩石,而是一块沁凉如水的硬物。他用力一抠,一块约莫巴掌大小、温润细腻的玉牌被带了出来。玉牌表面刻着两个古朴苍劲的篆字:
“太初”。
这玉牌的质地、色泽,尤其是那独特的纹路走向……与他三个月前在地基深处挖掘到的那块神秘碎玉,完全吻合!
就在此时,别在腰间的对讲机猛地炸响老李急促而低沉的声音。陈默心中一凛,迅速将玉牌塞进裤兜深处,同时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配电箱的铁皮外壳,发出沉闷的响声掩饰:“说!”
“东墙外面!来了个怪老头,白眉毛,穿青布衫!盯着咱们工地看了快半个钟头了,眼珠子都不带转的!”老李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凝重,“我绕到他背后草丛里瞄了一眼,他脚底下……踩着赤蛇门的蛇形暗记!就是上个月在黑市拍卖古武残卷闹出人命那帮邪修!”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危险的针芒!赤蛇门,以诡毒阴狠闻名!三个月前母亲重病住院时,他曾在医院外僻静的小巷里,见过类似的蛇形标记浅浅印在潮湿的泥地上。当时只以为是顽童涂鸦或巧合……原来,对方早已如跗骨之蛆,盯上了这片工地下的秘密!
“盯紧他,别惊动。”陈默的声音异常冷静,他摘下安全帽,随意地扇着风,目光却锐利如刀,扫过配电箱后那片被阴影笼罩的区域,“我去材料堆拿捆铁丝,回头找你。”
掐断通讯,陈默立刻蹲回配电箱前。他抽出腰间别着的一根短钢筋,插入一块边缘松动的水泥砖缝隙,用力一撬。
“哐当。”水泥砖被撬开。
砖块下方,果然埋着一个仅有巴掌大小、布满绿锈的青铜铃铛。铃铛表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扭曲繁复的符文——这是用来镇压、封锁地脉灵气,防止其外泄的古老封印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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