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就一个搬砖的臭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被称作“疤面”的壮汉不屑地嗤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地上,“上回铁影那废物回来,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那小子会飞檐走壁的轻功?放他娘的屁!我看他就是被吓破了胆,给自己找补!”他手腕一抖,匕首“夺”的一声深深扎进门板,“等炸完了,老子亲自去废墟里翻,把他那块挂工牌的骨头捡回来给你当烟灰缸!”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狂跳,一股暴戾的怒火混合着冰冷的杀意在胸腔里翻腾。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水泥管后面,苏晚晴在极力调整呼吸的声音——那是她当年在维和部队枪林弹雨中锤炼出的、近乎本能的战斗节奏。
他反手向后摸索,一把攥住苏晚晴的手腕,掌心滚烫得惊人:“你走!立刻!”
“放屁!”苏晚晴的指甲瞬间深深掐进他手臂的皮肉里,声音压得极低却斩钉截铁,“上回你替我硬扛三拳的账还没算清,这次想让我当逃兵?”她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如同淬过火的精钢刀刃,闪烁着绝不退缩的光芒,“我包里有个强光战术手电,瞬间爆发能照瞎他们的狗眼!我……”
“听着!”陈默猛地转身,双手用力扳住她的肩膀,额头几乎抵上她的额头。距离如此之近,苏晚晴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处跳跃的、如同岩浆般灼热的火焰——这眼神她见过,就在上次工地外她被围困的生死关头。“你妈!还在医院等着你拿那份保险金做手术!我妈……”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我妈也躺在病床上,等着我回去!”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那瓶仅剩的淬体药液,不由分说地塞进苏晚晴冰凉的手心,“往搅拌机那边跑!找张姐!立刻报警!”他的指腹带着灼热的温度,轻轻蹭过她后颈那道淡粉色的、象征着过往烽火的伤疤,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强硬,“等我解决掉这里,给你买十杯奶茶……不,二十杯!管够!”
苏晚晴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如同风中蝶翼。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陈默工装裤口袋那处明显的鼓起——是那张引爆符。下一瞬,她突然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了他一下!很短暂,很轻,如同疾风掠过脚手架紧绷的钢丝绳,转瞬即逝。她松开手,决然转身时,米色的职业裙摆扫过他沾满泥泞的裤脚,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吹得门缝里那张陈年的蛛网,轻轻摇晃。
陈默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纵横交错的水泥管后面,直到确认安全,才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和死亡气息全部吸入肺腑。他摸出怀里那张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踏云步》残页。纸张粗糙的触感传来,丹田中的内息瞬间被引动,如同烧沸的开水,沿着脊椎疯狂向上奔涌!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块肌肉都在发烫、贲张、渴望着释放——这是晋升通脉初期后武者对危险的天然直觉。致命的威胁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颈项,但他体内奔流的血液,比那毒蛇更加滚烫!
他再次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上那道新鲜的拖痕——与老王惊恐的描述完全吻合,正是铁掌门的人昨夜偷偷潜入搬运箱子的铁证。
就在此时,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奖励的内容清晰无比:
“仓库区域核心签到成功!获得奖励:古武残篇《震山掌》(可进化)!”
火狼调试装置的动作似乎完成了,他发出一阵得意的、如同夜枭般的低笑,穿透狭窄的门缝:“嘿嘿,老疤,你说那小子现在在哪儿猫着呢?该不会真傻乎乎地还在对着那几个箱子研究吧?哈!”
疤面用力拔出插在门板上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带起点点木屑:“管他在哪儿!等会儿‘轰隆’一声,全他妈上天!老子给你留块带工牌的肉,下酒!”
陈默的指关节捏得惨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无数画面在他脑中飞速闪过:母亲床头柜上堆积如山的医院缴费单,那刺眼的红色数字;苏晚晴上次被围堵时,眼中那不屈的倔强和一丝深藏的恐惧;系统空间里,那瓶静静悬浮、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破虚丹”……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长鲸吸水。丹田内,所有躁动的内息被强行压缩、凝聚,化作一团狂暴燃烧的火焰!
后门外,那股浓重的铁锈味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冲淡了。他的感官被提升到极致,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火狼调试装置时,指尖按下按键发出的轻微“滴答”声。
“滴——!”
一声清晰、冰冷、宣告着死亡倒计时的电子音,骤然响起!
“九分五十秒。”火狼报数的声音,如同毒蛇在黑暗中吐出的信子,冰冷滑腻。
陈默的脚尖,无声地抵在青砖地面的缝隙里。
《踏云步》的精纯内息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脚踝、小腿、大腿……奔腾而上!他能感觉到风,带着仓库特有的腐朽气息,正从后背的衣领空隙猛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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