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工头蹲在泥坑边,戴着手套的手指沿着塌陷边缘划了道线。泥层断面露出的麻绳纤维让他眉心紧皱:“这塌陷角度太巧了......像是早有人动过土。”他突然抬头盯着陈默,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小默,你昨天是不是在这片地基放线?”
陈默心里一紧,面上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了!前几天改排水管道,我带人在这挖过导渗沟,可能回填时没夯实。”他弯腰抓起一把泥在掌心搓碎,“您看这土粒还松着,我下午就带兄弟们重新打夯,保证不留隐患。”
张工头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了两秒,终于点点头:“行,你盯着。”他起身时拍了拍陈默肩膀,力道重得几乎要把人按进泥里,“工地安全无小事,出了事谁都担不起。”
陈默垂着头应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张工头的背影消失在板房转角,他才松了口气——刚才张工头那一下,分明是在试探他的筋骨。通脉中期的暗劲压下来,换作普通工人早该踉跄,亏得他昨夜刚用系统奖励的“淬骨膏”强化过肩颈,这才稳稳站住。
夜幕降临时,陈默摸黑溜进工地核心区。白天被挖开的地基在月光下泛着冷白,他盘坐在松软的泥地上,指尖按在三天前签到所得的“机关之心碎片”上。那是块拇指大小的青铜残片,此刻正贴着他的掌心发烫,如同揣了块活炭。
“你能以凡人工序藏杀机,已得机关真意。”沙哑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陈默猛地抬头——玄铁宗遗迹的虚影正浮在半空,原本模糊的眉眼竟清晰了几分。
虚影的手虚按向地面,泥层下传来细密的嗡鸣,仿佛无数根琴弦同时被拨动:“当年我宗护山大阵,便是借地脉为弦,机关作弓。你让麻绳顺着地脉延伸......”虚影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赞许,“倒比我当年更会取巧。”
陈默只觉一阵热流从掌心涌遍全身,机关之心碎片突然脱离他的手掌,悬浮在两人中间。他试着用意念轻轻一引,碎片竟像被风吹动的羽毛,缓缓转向正北方向。地底的嗡鸣声陡然拔高,他甚至能“看”见那些麻绳正顺着地脉疯狂生长,在地下织成一张半透明的网。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时,陈默险些栽进泥坑。淡蓝色的光屏在眼前展开:“检测到与机关之心碎片完成初步共鸣,绑定区域(工地范围)签到效率+70%。每日可签到次数+1,超级签到奖励池更新。”
他盯着光屏上跳动的百分比,喉结轻轻滚动。以前在脚手架签到最多得两滴淬体液,现在怕是能翻番;材料堆的炼骨矿石......他突然想起白天那两个影卫,摸了摸口袋里的追踪标记,嘴角终于勾了起来。
百米外的居民楼顶,黑袍人的手指深深掐进栏杆。他手中的黑鳞令牌正在剧烈震颤,青铜表面浮起两个扭曲的人影——正是白天那两个影卫,此刻正被捆在工地临时医疗点的病床上。
“不是意外......是他设的局!”黑袍人的声音像刮过碎瓷片,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袖中滑出一枚新的令牌,比之前那枚多了三道刻痕,“看来得亲自走一趟了。”
黑雾从他脚下腾起时,他最后望了眼工地方向。月光下,陈默盘坐的身影被镀上一层银边,隐约能看见他掌心那点跳动的青铜光。黑袍人的瞳孔骤缩——那是玄铁宗机关之心的气息!
“小子,你比我想象的更危险。”黑雾裹着话音消散在夜风中,只余下几片黑鳞飘落在地,泛着妖异的紫光。
陈默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正打算收功回宿舍,系统提示音又轻轻响了起来。这次不是机械音,倒像是被调慢了的钟摆:“距离每月超级签到剩余......”
他抬头看向东边天际,启明星已经冒出了头。“还有六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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