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的小小风波,在李玉京这神来一笔的“海底捞月”中化为轻松的笑谈。白天在偏厅带来的最后一丝阴霾,似乎也被这喧闹温馨的牌局暂时驱散了。
时间在欢声笑语、麻将碰撞声中悄然流逝。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电视里春晚的倒计时欢呼中,伴随着窗外再次零星飘起的雪花,准时敲响。
“新年快乐!”
“新年好!”
宴会厅里爆发出热烈的祝福声。
远处燕京城的方向,隐隐传来零星的爆竹声。
绚烂的电子烟花在巨大的落地窗外虚拟绽放(因禁放令),映照着每一张或真诚、或客套、或带着复杂思绪的笑脸。
户外的雪早已停歇。
深蓝的夜幕上,一弯清冷的弦月高悬,洒下淡淡的银辉,映照着庭院中厚厚的积雪和悬挂的红灯笼,一片静谧祥和。
守岁的喧嚣渐渐平息,孩子们熬不住,早已被保姆们哄着去睡了。大人们也带着微醺的醉意和满足的笑容,各自被佣人妥善安排到早已准备好的客房院落休息。囡囡也被保姆抱去睡觉了。
西跨院主卧。
巨大的拔步床笼罩在柔和的睡眠灯下,锦被松软。
陈阳洗漱完毕,换上柔软的丝质睡袍,靠在床头,就着温暖的灯光,翻看着一本关于江南水利的古籍拓本。白发垂落额前,神情专注而沉静。
李曌旭从浴室出来,湿润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穿着一身同款的月白色丝质睡袍。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却没有立刻靠近陈阳,而是侧身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她清冷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陈阳,”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我还是想不通。”
陈阳从书页上抬起眼,看向她:“想不通什么?”
“王景川。”李曌旭直言不讳,眉头微蹙,“你今天在偏厅,说要给他机会,引导他走正路。我当时能感觉到你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原谅他。你是认真的?”
陈阳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上,淡声回应:“认真的,我会试着引导他走向正路。”
她坐起身,面对着陈阳,眼神锐利而困惑:“他就是一条养不熟的毒蛇!王家精心培养来撕咬李家的恶犬!他买凶杀你,证据确凿!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私怨,这是生死之仇!你为什么要做这个烂好人?为什么要给一个时时刻刻威胁你地位、甚至威胁你性命的人机会?仅仅因为……他流着爸的血?”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带着压抑了一整晚的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她无法理解丈夫的“心软”,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那样一场扞卫家族尊严的“战斗”之后。
陈阳合上手中的古籍,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温暖的手掌覆上李曌旭微凉的手背。
“曌旭,”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这不是烂好人,也不是单纯的心软。”
他目光深邃,如同蕴藏着星辰大海:“首先,是‘道’与‘理’。”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这是推己及人的仁恕之道。王景川的恶,根源在王家刻意的扭曲引导,也在父辈的过错与疏离。他本身,何尝不是一个被命运摆布、被仇恨浸染的可怜人?若我们只因他此刻的恶,便彻底否定他作为‘人’的可能,将其打入万劫不复,这与王家又有何异?这不符合我们守护的‘道’。”
他顿了顿,看着妻子眼中翻涌的思绪,继续道:
“其次,是‘势’与‘术’。”
“李家如今如日中天,掌控中枢,开拓四方。这是煌煌大势!王景川,不过是这大势洪流边缘一颗随时可能被碾碎的顽石。若他识时务,肯低头,肯改过,李家给他一个边缘位置,如同在洪流旁开一条小小的泄洪渠,既能化解他潜在的破坏力,也能彰显李家的气度与掌控力,更能宽慰父亲的心,避免他成为李家内部一个长久的、因愧疚而生的裂痕。此乃‘化敌为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若他冥顽不灵,则碾碎他,更是易如反掌,顺理成章,更能凝聚人心。给他机会,不是纵容,而是以我为主、掌控全局的‘术’。”
“再者,是‘血脉’与‘责任’。”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齐家之道,首在‘正本清源’,也在‘兼容并蓄’。王景川身上流淌着爸的血脉,这是无法斩断的事实。这份血脉牵连,在法理上或许模糊,但在伦理上,在父亲心中,却重若千钧。
若我们对其完全弃之如敝履,甚至赶尽杀绝,不仅会让父亲痛苦终生,更会让外界如何看待李家?如何看待我这个家主?是睚眦必报、心胸狭隘?还是连血脉至亲都容不下的冷酷无情?这有损李家‘正道’的根基,也有损我整合玄门、抵御外侮所需的‘德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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