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会展中心VIP观秀区内,香槟的气泡在杯中缓缓升腾,与外界喧嚣浮华仅一墙之隔。
“陈掌门,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金陵杜彪那档子事,动静不小。乔永华那条老狗,现在怕是在东岛气得跳脚,又心疼得滴血。”黎耀宗那双江湖气十足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抿了口酒,看似随意地继续道:“杜彪这枚棋子,算是废了。但乔老鬼经营东南沿海几十年,根深蒂固。光是在大陆,明面上像‘龙腾四海’那样的据点就不下十个,暗地里控制的码头、仓储、运输线更是数不胜数。更别提他在东岛那边,几乎把控了高雄、基隆两大港近三成的灰色物流产业,借着两岸贸易的便利,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私货’夹带出去,又把岛内那些‘独派’需要的资金、物资运出去。”
陈阳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冷的酒杯壁,目光依旧平静地投向单向玻璃外已经开始暖场、光影流动的T台,语气平淡:“哦?五爷对青帮的动向,倒是了如指掌。”
“嘿嘿,”黎耀宗得意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卖弄,“陈掌门,您也知道,洪门与青帮,早年都拜的一个祖师爷,号称‘清洪一家’。虽然后来分了家,路子也不同了。他们青帮更喜欢钻营官商,搞些上不得台面的走私勾结。我们洪门嘛,更重兄弟义气,也努力在转型做正当生意。但毕竟同源,在东岛那边,也难免有些地盘和生意上的……摩擦。他们对我们的打压,可从来没手软过。所以,他们的动向我们自然得多盯着点。”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分享秘密的意味:“就说这次东岛地区那个什么‘大选’,乔永华可是砸了重金,明里暗里支持那个‘进步党’的候选人。为什么?因为那个候选人承诺,一旦上台,会进一步放宽对大陆资本的限制,实际上由他们控制的洗钱渠道,并且推动几个关键港口的‘民营化’,方便他们青帮进一步掌控。乔老鬼和西方那些老外啊,还有就跟东瀛那边一些右翼势力,关系也密切得很,经常帮着牵线搭桥,在岛上搞些所谓的‘文化交流’、‘智库合作’,说白了,就是给那些分裂势力输血、造势。岛内选举哼,看着热闹,背后还不是我们这些江湖势力和境外资本在博弈?蓝的绿的,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陈阳静静地听着,这些情报与他之前掌握的和从杜彪记忆中搜魂得到的碎片相互印证。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虚心受教”的神情,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青帮在东岛的根基,竟已如此之深。乔永华此人,所图非小啊。”
黎耀宗见陈阳听得“认真”,心中更是得意,觉得自己掌握了谈判的筹码,话匣子也打开了:“可不是嘛!乔老鬼仗着在岛上经营日久,又有境外主子撑腰,越来越不把我们洪门放在眼里。我们在岛上的几个堂口,这些年没少受他们的气,生意也被抢了不少。总舵主念着几分旧情,加上顾忌国际影响和岛内复杂的政治生态,一直让我们隐忍。但要我说,这青帮,就是咱们洪门在东亚发展的最大绊脚石!”
他看似义愤填膺,实则是在试探陈阳的态度,希望能借陈阳和官方的力量,打压青帮,为洪门扩张扫清障碍。
陈阳将杯中未动的香槟轻轻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聚焦在黎耀宗脸上,那眼神深邃平静,却让久经血雨腥风的黎耀宗心头莫名一凛。
“黎堂主,”陈阳开口换了称呼,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既然青帮是绊脚石,那就搬开它。”
黎耀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陈掌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陈阳身体微微后靠,姿态看似放松,却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我要洪门,在三个月内,彻底清扫青帮在华夏大陆境内的一切势力。断其爪牙,毁其网络。让他们在大陆,再无立锥之地。”
黎耀宗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得意和热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恼怒和难以置信:“陈掌门!你这……你这不合规矩吧?江湖事,江湖了!你这分明是借官家的势,来压我们江湖人!而且,这么大的动作,牵扯多少兄弟、多少利益?我黎耀宗只是燕京分堂的堂主,如何能做这个主?这需要总舵主……”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陈阳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我是在通知你。也是通知洪门。”
他目光如炬,直视黎耀宗瞬间涨红的脸色:“扫黑除恶,维护国家安全与社会稳定,是国家意志。青帮勾结境外分裂势力,危害国家安全,证据确凿。这样的黑恶势力,没有存在的必要。国家需要的是发展,是是稳定,是法治,而不是你们所谓的‘江湖规矩’。”
黎耀宗猛地站起,胸膛起伏,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陈阳!你……你这是过河拆桥!别忘了,你和我们总舵主还有几分香火情分!当年在狮城,总舵主对你也算礼遇有加!你现在掌权了,就要对我们洪门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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