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众人胃口,连江伯渠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周保松夫妇含笑听着,周凯则坐得笔直,眼神里带着对祖父往事的好奇。
几位旁系也都放下筷子,做出聆听状。
“我在那大院门口,被警卫拦下了,盘问了半天。我怎么说,人家就是不信我是来汇报工作的干部,非说我像个倒卖烟酒的‘二道贩子’!”
周达夫说着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感染了周围的人,气氛轻松了不少。
“最后还是那位老领导秘书出来接我,才解了围。后来这事儿成了我们那圈子里的一桩笑谈,都说我周达夫‘人如其酒’,看着朴素,内里有料,就是有时候容易被人‘看走了眼’!”
众人闻言皆笑,周母掩口轻笑,周保松摇头失笑,连一向严肃的周凯嘴角也弯了弯。
江立源勉强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更加阴郁。
陈阳笑着接话:“周老您这是大智若愚,真人不露相。不过说起来,那时候的风气确实淳朴。我记得我小时候,家父带我去拜访一位长辈,也是提了两瓶普通的二锅头,那时情谊重,礼轻人意重。不像现在……”
他陡然话锋微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锐利,“有些人做事,先看包装,再看牌子,至于内里是琼浆玉液还是寡淡清水,反倒没人在意了。交朋友、谈合作,甚至……论婚姻,都难免先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却忘了内核才是根本。”
他话语随意,目光却淡淡扫过江立源,后者脸色又是一僵,手中的筷子几乎要捏断。
周知在桌下轻轻握了握拳,为陈阳这精准又不失风度的反击感到欣慰。
周保柏若有所思地看了陈阳一眼,又瞥了瞥江立源,心中天平似乎又在微妙调整。
江伯渠缓缓放下筷子,似乎并未听出陈阳的弦外之音,又或者是不在意。
他带着岁月的沧桑感接口道:“达夫兄这经历,让我也想起些旧事。那年月,条件艰苦,但人心齐。我记得六几年,在西北基地,别说酒了,连口干净的水都是宝贝。有一次,我和几个老伙计,偷偷用实验室的酒精兑了点凉白开,加了点糖精,就当是过年了。那味道,现在想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
他摇摇头,脸上却带着怀念的笑容。
“可那时候,大家围着火炉,喝着那‘自制酒’,唱着《勘探队员之歌》,心里是滚烫的,觉得天大的困难也能克服。那种精神头,现在年轻人怕是很难理解了。”
他说着,目光扫过在场的年轻一辈,尤其在江立源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即又看向陈阳,似乎想从他那里找到某种认同或反驳。
陈阳立刻举杯,神情变得郑重了些,不再是刚才的轻松调侃:“江老,周老,您们那一代人筚路蓝缕,艰苦创业,为我们打下了今天的基业。那种在绝境中开辟生路,在匮乏中创造精神的意志,是留给后辈最宝贵的财富。这一杯,我敬您们,敬那种永不磨灭的奋斗精神,敬那份家国情怀。”
说完,他率先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带着由衷的敬意。
周达夫和江伯渠也欣然饮尽。
两位老人脸上都露出了被理解、被尊重的舒坦表情。
周达夫更是感慨道:“说得好!陈小子,你懂!这杯酒,喝得痛快!”
陈阳放下酒杯,话锋看似随意地一转,引入了核心话题,但切入点依旧巧妙:“听了二老的故事,真是感慨万千。时代在变,条件在变,但有些东西,核心的,似乎又没变。比如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最让长辈操心的,无非还是前程与婚姻两件大事。看到周凯弟弟在军中稳步成长,一身虎气。周知在律所也独当一面,不让须眉。江兄在国能局亦是年轻有为,肩负重任。真是令人欣慰,也足见各家教导有方。古人云,‘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做长辈的,这份牵挂之心,这份希望他们走得更好、更稳的‘计深远’,怕是到老都放不下啊。”
他目光温和地看向江伯渠,语气带着真诚的探讨意味,仿佛只是在请教一个普遍的人生哲理:“江老,您历经风雨,阅尽沧桑,洞明世事,不知您如何看待这新时代下的‘儿孙福’?是应当如同过去规划蓝图般,为他们铺设好一条看似平坦的康庄大道,确保方向无误?还是应当像园丁对待花木,提供阳光雨露,修枝剪叶,但最终放手让他们去经历风雨,寻找自己真正心之所向的道路,哪怕那路上有荆棘坎坷?这其中分寸与界限,实在难以拿捏,想必以江老的智慧,必有高见。”
这番话,贴合情景,既抬高了对方,又将敏感联姻之事,巧妙包装成了一个关于教育、关于代际、关于人生选择的哲学命题。他不动声色地敲打联姻之事,将话题引向了“自由选择”与“长辈规划”的深层矛盾。
江伯渠端着酒杯的手极稳,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却如明镜一般。知道陈阳这是绵里藏针,以请教之名,行质问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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