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拉开车门,坐进帕萨特的驾驶室,车内还残留着空调制热的余温,与车外初春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他动作利落地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打了把方向,驱车驶离了“兰韵曲苑”所在的静谧老街,汇入姑苏城区午后渐增的车流。
他没有回头去看那座小楼,也没有去追寻后视镜里可能出现的那个身影。
刚才在拙政园中的决绝言语与冰冷眼神,仿佛已为这段始于算计、纠缠着真情与利用的关系画上了一个仓促的休止符。
然而,内心深处某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却像车窗上凝结的薄雾,挥之不去。
就在车子驶过一个红灯,即将转入主干道时,放在副驾驶座地板上的那个黑色双肩背包侧袋里,那把古朴的油纸伞毫无征兆地散发出一层柔和而温润的白光。
光芒流转间,一道窈窕的身影由虚化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副驾驶座上。
正是苏韵。
她已化为人形,依旧是那副倾国倾城的模样,肌肤胜雪,眉眼如画,一双狐媚眼流转间自带万种风情。
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随即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阳,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与磁性:“走得这么干脆?我看后面那位柳姑娘,怕是会不顾一切地追上来呢。你这般绝情,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毕竟,那天晚上在苏园戏院,若非她收留,你我恐怕还得在那些断壁残垣里多吹会儿冷风。这份情,我可一直记着呢。”
陈阳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语气平淡地说道:“现在仔细回想,当天夜里,那片面临拆迁的棚户区基本空无一人,万籁俱寂。一座即将被推平的戏院,深更半夜突然传出那般婉转的唱腔,本就透着离奇。一个孤身女子,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于台上独自唱戏……苏韵,你活了几百年,难道真觉得这仅仅是巧合?人心之复杂幽微,远胜妖鬼。所谓的‘收留’,焉知不是另一场精心策划的‘邂逅’?至于恩情……后来在洛阳,我救她于危难,帮她化解药力,助她摆脱杜家纠缠,甚至间接推动了杜家的倒台。欠她的,在我看来,早已还清。”
苏韵轻轻“啧”了一声,纤细的手指缠绕着一缕垂下的青丝,摇头道:“自欺欺人,你们人类啊,就是喜欢把事情算得太清楚。因果循环,岂是简单的‘欠与还’能了结的?我虽为妖,但感知敏锐。我能感觉到,柳砚卿对你,绝非全是虚情假意。她的算计或许有之,但真情亦掺其中。你这般一刀两断,岂非连那几分真,也一并抹杀了?”
陈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冷峭的弧度,缓缓道:“苏韵,你修行数百年,当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她,本质上是两类人。她有她的执念,那是浸透了她前半生血泪的家族仇恨,是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回‘失去之物’的疯狂。为此,她可以游走于灰色地带,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包括她自己的感情和身体。这是她的选择,她的‘道’。”
他顿了顿,话音沉稳而坚定:“而我的‘道’,在于整合玄门,规范秩序,引导这股力量为国所用,为民造福;在于应对窥天镜预示的潜在浩劫,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更深一层,是探索那上古禁忌之地,解开所谓的长生之秘。我的舞台,是家国天下,是玄门江湖,是超越个人恩怨的博弈。她那样的女人,心志坚定如铁,不可能为了一段男女之情而放弃她筹谋多年的复仇大计。而我陈阳,也绝无可能甘愿成为她复仇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被她牵着鼻子走,卷入那无止境的属于她个人和家族的资本恩怨之中。所以,相忘于江湖,对彼此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苏韵闻言,狐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微微前倾身体,带着一丝戏谑反驳道:“我的陈大司长,陈大掌门,你这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站在了道德与责任的制高点上。但依我看来,你终究还是感情用事了,并未做到你所说的绝对理性。接受柳砚卿,与她合作,难道就一定会影响你的‘大道’?别忘了,她掌握的金融资本、情报网络、以及对西方资本运作模式的深刻理解,正是你目前所需要的。与西方那些盘踞数百年的资本巨鳄掰手腕,维护华夏的经济利益与金融安全,多她这样一个熟知内情、能力超群的‘盟友’,岂非如虎添翼?在利益的战场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你保持清醒,时刻警惕,将她置于可控的范围之内,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有何不可?你这般急不可耐地将她推开,说到底,还是厌恶她将男女之情作为算计的筹码,触及了你内心的底线,让你感觉受到了亵渎和愚弄。你这反应,与其说是理性决策,不如说是情感上的洁癖与排斥。你在自欺欺人,试图用‘道不同’来掩饰你内心因被算计而产生的不快,这难道不是对你所谓‘道心’的一种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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