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岔道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翊、罗锋、安雅三人全身肌肉紧绷，武器虽未直接抬起，但手指都扣在扳机或弓弦附近，死死盯着前方那个神秘的灰衣人。对方肩膀上的永恒齿轮徽记，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带着冰冷的威胁。
“东西到手了？”那沙哑的声音再次问道，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问今天的天气，但兜帽下的目光却锐利如刀，牢牢锁定沈翊。
沈翊没有立刻回答，大脑在战术模拟战场功能受限的情况下依旧高速运转。对方是敌？是友？刚才的援手是真心还是陷阱？直接承认拥有“起源之芯”会不会立刻引发攻击？
“刚才是你扔的温压弹？”沈翊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同时微微侧身，将安雅和罗锋更护在身后一些，这个细微的动作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随时可以发动反击的姿态。“永恒齿轮的人，为什么要帮我们？或者说，帮我们清理掉你们自己的队友？”
那灰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队友？你说外面那些‘清道夫’和‘铁皮罐头’？他们只是齿轮的牙齿和盾牌，负责咬碎障碍和承受伤害。而我……”他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肩膀上的徽记，那荧光徽记在他触碰下，颜色似乎微微变幻了一瞬，从冰冷的金属色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幽蓝，“……属于不同的‘传动轴’。我们追求的不是简单的毁灭或占有，而是‘理解’和‘控制’。”
他向前走了两步，脱离了最深的阴影，但面容依旧隐藏在兜帽的遮掩下。“那枚‘钥匙’…你们称之为‘起源之芯’的东西，它很危险，远超你们的想象。落在‘清道夫’手里，只会被粗暴地拆解研究，或者成为某个高层炫耀武力的工具。甚至可能触发其内部的不稳定结构，把半个基地甚至更大范围夷为平地。”
“所以你就帮我们抢过来？”罗锋忍不住开口，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然后呢？由你们这个…呃…‘传动轴’来‘理解’和‘控制’？”
“聪明。”灰衣人似乎赞许地点了点头，“但我们更倾向于…合作。至少暂时是。”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沈翊，“你很有趣。我能感觉到，你和那东西之间…有某种联系。它对你和对其他人反应不同。这也是我选择投资你们，而不是回收你们的原因。”
投资？回收？这两个词让沈翊目光一凝。对方的用词充满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将一切都视为工具的冷漠感。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安雅冷静地发问，她的手悄悄背在身后，终端屏幕上数据流动，似乎在尝试分析对方的声纹或装备特征。
“你们不需要相信我。”灰衣人摊了摊手，“你们只需要相信现实。现实就是，没有我，你们刚才已经死在动力装甲的炮口下，或者被塌方活埋。现实还是，外面至少还有三波人想要你们的命和你们手里的东西。而我，知道几条离开这个该死迷宫的安全路径。”
他侧过身，用拇指指了指身后更幽深的一条管道：“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废弃的物资中转站，相对安全，可以让你们喘口气，处理一下伤势。当然，去不去，由你们决定。如果你们想自己碰碰运气，我也不阻拦。”
说完，他竟然真的不再理会沈翊三人，转身径直朝着那条管道走去，似乎笃定他们会跟上来。
沈翊三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图谱能量还在缓慢恢复，但主要功能依然受限，战场动态捕捉范围不足，无法有效预警。”沈翊低声道。
“我的终端扫描到他身上的装备有很强的屏蔽，无法获取有效信息，但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不像是假的。”安雅补充。
“妈的，感觉像是在与虎谋皮…”罗锋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但他说的没错，靠自己，我们很难冲出去。”
追兵的脚步声和叫骂声似乎正在从主通道坍塌处的另一边传来，他们正在试图清理障碍！没有时间犹豫了！
“跟上他，保持警惕。”沈翊最终下令。目前看来，这个神秘的灰衣人是他们唯一的、看似可行的出路。至少，对方展现了“诚意”（温压弹），也表达了“需求”（合作而非立刻抢夺），这就有周旋的空间。
三人保持着一个警惕的队形，跟上了灰衣人。他在前面带路，速度不慢，对错综复杂的管道网络极其熟悉，往往能在看似死路的地方找到隐蔽的通道或开启暗门。
大约在压抑的管道中穿行了十几分钟，期间甚至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交火声（可能是不同的追兵势力碰面了），灰衣人终于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标有“07区废弃物资中转”锈蚀铭牌的密封门前停下。他在门边的控制面板上快速输入了一长串代码，又用一个小巧的仪器接入端口。
嗤——
气密门缓缓滑开，露出后面一个不大的空间。里面堆放着一些蒙尘的板条箱和废弃设备，空气带着一股陈腐的灰尘味，但确实没有辐射和变异生物的痕迹。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老旧的净水器和几个散落的营养膏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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