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京城城郊的官道上便扬起一阵尘土。三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疾驰而行,车帘紧闭,只偶尔从缝隙中透出几缕警惕的目光。车厢内,林微一身青色劲装,腰间双鱼玉佩随车身颠簸轻轻晃动,泛着温润的光泽。她手中捧着简化后的锁龙山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的关键节点,眉头微蹙。
“按照秘录符文换算的坐标,锁龙窟应该在锁龙山主峰的西侧山谷,但李管家传来消息,三皇子的人近日频繁在东侧山坳活动,恐怕有诈。”林微抬眸看向对面的宇文擎,他一身玄色劲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腰间长剑鞘上的虎头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宇文擎指尖敲击着车厢壁,沉声道:“三皇子心思缜密,定是故意放出假消息误导我们。昨日我已让暗卫潜入柳府探查,柳渊书房的暗格里藏着半张残缺的地图,标注的方位与你换算的一致,确是西侧山谷。东侧山坳大概率是他设下的陷阱。”
“陷阱也得去看看。”林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既然敢摆下陷阱,必然藏着后手,或许能找到他囤积人手或准备祭祀的线索。毕竟九十九名童男童女,不是小数目,不可能凭空消失。”
车厢外传来苏瑾的声音,他此次主动请缨同行,一身锦缎便服外罩了件灰色披风,掩去了商贾的富贵气:“林微说得对,我已让手下扮成货郎,在锁龙山附近的村落打探,昨夜传来消息,近半个月来,已有三个村子丢了孩童,都是七八岁的男童女童,官府追查无果,只说是山妖作祟。”
林微心中一沉,果然是三皇子的人干的。用“山妖”的说法混淆视听,既掩盖了人祭的阴谋,又能让村民不敢靠近锁龙山,真是歹毒至极。她握紧了双鱼玉佩,指尖传来玉佩的微凉触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这些孩子的性命,绝不能成为三皇子夺权的垫脚石。
马车行至锁龙山脚下的小镇时,天已大亮。三人弃车步行,换上提前准备的粗布衣衫,扮成进山采药的农户。小镇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恐慌。路过一家杂货铺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妇人的啜泣声,夹杂着“我的儿”“山妖”等字眼。
林微脚步一顿,对宇文擎和苏瑾使了个眼色。三人装作歇脚,走进杂货铺。铺主是个年近半百的老汉,满脸愁苦,见三人进来,也只是有气无力地问了句“买点什么”。
“大叔,我们是进山采药的,想问问山里最近是不是不太平?”苏瑾递过一串铜钱,语气和善,“看镇上家家户户都关着门,怪吓人的。”
老汉看到铜钱,眼神动了动,叹了口气:“别提了,前几天邻村王家的小子,还有村头李家的丫头,都在进山拾柴时丢了。官府来了也没用,只说山里有山妖,让我们别让孩子出门。可这日子怎么过啊,地里的活要干,柴要砍,总不能一直关在家里。”
妇人从内屋走出来,眼睛红肿,看到三人,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几位好心人,要是进山看到我家虎子,他穿蓝布褂子,左额角有个小疤,求求你们把他带回来,我们愿意倾家荡产报答你们。”
林微心中酸涩,握住妇人的手轻声安慰:“大婶放心,我们进山后会留意,若是看到虎子,一定把他安全带回来。不过你再想想,孩子丢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比如陌生人,或者穿着统一服饰的?”
妇人仔细回想了片刻,摇头道:“那天雾大,虎子说去山边拾柴,我在家做饭,没看到什么陌生人。倒是前几天,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来镇上买过不少麻绳和油布,说是进山打猎用,可打猎哪用得着这么多麻绳?”
苏瑾立刻接话:“那些人是不是腰上都挂着一块玄铁令牌?”
老汉点头:“好像是有块黑牌子,上面刻着字,我没看清。他们出手阔绰,付的都是银子,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打猎的哪来这么多银子。”
确认了是三皇子的人,三人心中愈发焦急。告别了杂货铺夫妇,他们加快脚步向锁龙山深处走去。锁龙山山势陡峭,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间几乎遮天蔽日,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山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味,隐约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小心脚下。”宇文擎走在最前面,长剑出鞘半寸,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的内力深厚,能察觉到百米外的动静。突然,他脚步一顿,抬手示意两人停下:“前面有动静,像是打斗声。”
三人屏住呼吸,循着声音悄悄靠近。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只见十几名黑衣人手举弯刀,正围攻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旁边还绑着五个孩子,吓得瑟瑟发抖。而保护孩童的,竟是一位白发老妪,手中握着一根拐杖,招式凌厉,竟将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是她?”林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老妪她见过,是前几日在宫宴上献艺的民间艺人,据说擅长驱邪祈福,当时林微还觉得她眼神不凡,不像普通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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