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接过汤药,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药香,疲惫感似乎减轻了几分。她喝下药汤,靠在软榻上,闭上眼梳理着思绪。
墨渊的先祖,百年前的治水能臣墨衡……她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宇文擎书房的某本古籍中看到过。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未曾细看,如今想来,那本古籍或许记载着墨衡冤案的关键线索。
还有那枚融入她体内的神印,以及墨渊提到的上古水怪。神印的力量远比她想象的强大,不仅能治水驱邪,还能与她的意识相通,甚至能感知到潜在的危险。而那上古水怪,为何会被封印在青州地下?它与黄河水患之间,是否还有更深的联系?
正思索间,青竹拿着一封书信走进来:“小姐,这是京城加急送来的,是王爷的亲笔信。”
林微心中一喜,连忙接过书信。信封上是宇文擎熟悉的遒劲字迹,拆开信纸,熟悉的墨香扑面而来。
“阿微亲启:
得知你除水怪、稳民心,甚慰。京城诸事繁杂,三皇子近日动作频频,联合吏部尚书弹劾你‘擅用私刑、妖言惑众’,幸得陛下信任,已将弹劾驳回。但他贼心不死,恐会暗中派人前往青州,阻挠治水,你务必多加提防。
苏瑾已将粮草物资分批运往青州,途中恐遇拦截,他已加派护卫,若有延误,不必心急,我会在京城为你周旋。
你初掌神印,需好生调养,不可过度耗损神力。神印与你血脉相连,心意相通,若遇危难,可凝神呼唤,或许能窥得一线生机。
思念甚切,盼你早日功成,平安归来。
宇文擎 手书”
信纸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狼图腾——那是宇文擎的专属标记,代表着他会永远守护她。
林微握着信纸,指尖微微发烫。宇文擎的牵挂透过笔墨传递过来,让她疲惫的身心瞬间充满了力量。三皇子果然不肯善罢甘休,京城的压力定然不小,可他依旧处处为她着想,为她扫清障碍。
她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收好,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完成水利改革,平定黄河水患,早日返回京城,与他并肩面对所有风雨。
就在这时,心口的神印突然微微发烫,一股淡淡的危机感传入脑海。林微心中一凛,凝神感知——这危机感并非来自人类,而是来自地下,似乎与河道开凿的路线有关。
她立刻起身,走到地图前,将墨渊昨日标记的开凿路线铺开。神印的暖意顺着指尖流淌到地图上,地图上的某一处突然变得温热,那里正是河道开凿的必经之地,位于青州城西南三十里的黑石山。
“黑石山……”林微喃喃自语。她记得墨渊提过,黑石山是黄河沿岸的一座孤山,山体坚硬,多为黑石,相传山中有灵脉,是黄河水系的重要节点。
难道黑石山下面,还有什么隐患?
林微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立刻让人去请墨渊和赵虎来府衙议事。
不多时,墨渊和赵虎便赶到了。得知林微的担忧,墨渊眉头紧锁:“黑石山确实不一般。我先祖治水时,曾在黑石山下设过一处水闸,以灵脉之力调节水流。只是后来先祖蒙冤,水闸废弃,灵脉也渐渐沉寂。如今河道开凿需穿过黑石山山脚,若不慎破坏了灵脉,恐怕会引发新的水患。”
“灵脉?”赵虎有些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灵脉是山川大地的精气所聚,如同人体的血脉。”墨渊解释道,“黑石山的灵脉与黄河水系相连,是维系黄河安澜的重要纽带。若灵脉受损,不仅黄河水流会变得紊乱,还可能引发山体崩塌、地动等灾害。”
林微心中一沉。三皇子那边还未动手,这边又出现了灵脉的隐患。若是在开凿河道时破坏了灵脉,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赵虎问道,“难道要改变开凿路线?”
“改变路线并非不可,但会绕远路,增加工程量,延误工期。”墨渊摇头道,“而且新的路线需要重新勘测,短期内难以确定,万一错过最佳施工时机,汛期将至,后果同样严重。”
林微陷入了沉思。神印传递给她的危机感,不仅仅是灵脉受损那么简单。她凝神感知,神印的暖意渐渐凝聚成一幅模糊的图景:黑石山脚下,有一股阴冷的气息缠绕在灵脉之上,似乎在侵蚀灵脉的力量。那气息,与之前地宫中的水怪邪气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隐蔽、更加诡异。
“不对。”林微睁开眼,语气凝重,“灵脉并非自然沉寂,而是被人下了咒术,有邪气在侵蚀它。若我们直接开凿,不仅会破坏灵脉,还可能释放出那股邪气,引发更大的灾难。”
“咒术?邪气?”墨渊脸色一变,“这不可能!黑石山灵脉守护严密,除了我墨家传人,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更无人能靠近下咒!”
“或许,是你的仇家。”林微说道,“你家族世代守护黄河,树敌定然不少。或者,是三皇子的人,提前找到了这里,设下了陷阱,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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