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白夙师姐!别离开我!”
“清漪……是我没护住你……我要报仇!血魂宗!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梦魇像一张浸了冰水的网,死死裹着萧逸尘的意识。他在混沌中嘶吼,冷汗顺着额角滑进鬓发,浸湿了身下粗糙的兽皮褥子。意识沉在灌满铅的寒潭里,每一次挣扎都带着骨髓里透出的撕裂感,仿佛经脉又被空间乱流反复搅扯。直到一阵粗粝的兽皮摩擦声钻进耳朵——像是有人在翻动堆在帐篷角落的魔兽皮毛,硬挺的兽毛刮过帆布,发出“沙沙”的声响,这才将他从无边的黑暗里拽了出来。
眼皮重得像粘了两坨熔化的胶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掀开一条缝,模糊的光影里,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帐篷顶。泛黄的帆布上缝着密密麻麻的兽筋线,每一道线结都打得紧实,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陈旧的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混着兽皮特有的膻味和篝火熏烤后的焦糊味,形成一种粗野又真实的气息。
“醒了?”一道沙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意外,像是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睁开眼。萧逸尘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缓缓聚焦,看见一个络腮胡壮汉正蹲在自己身前。壮汉穿着件磨得发亮的兽皮短打,领口和袖口都缝着厚实的狼皮边,裸露的胳膊上刻着狰狞的狼头刺青,狼眼用赤红色颜料勾勒,在火光下像是要活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块磨得发亮的青铜片,边缘圆润,正用指尖轻轻拨弄着萧逸尘脚踝处的绷带,似乎在检查伤口的愈合情况。
“婉清……”他想开口询问苏婉清的下落,喉咙却干得像被火燎过的戈壁,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气音。刚要撑着身体坐起,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骨缝里,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低头看去——伤口被一层墨绿色的药膏糊得严严实实,药膏泛着诡异的光泽,外面缠着厚厚的兽皮绷带,绷带边缘还渗着暗红的血渍,那血渍已经半干,硬邦邦地粘在皮肤上,一扯就疼。这是他之前为了挣脱血魂宗的骨链,硬生生用清灵枪砍伤的地方,此刻旧伤未愈,又添了空间乱流带来的内伤,疼得他眼前发黑。
“你女朋友在隔壁帐篷,比你早醒半个时辰。”络腮胡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牙缝里还嵌着点兽肉的碎屑,“刚喝了小半碗肉汤,现在正扒着帐篷门往里瞅呢,估摸着是担心你。”他说着,伸手从身后的石台上拎过一个陶碗,碗沿豁了个小口,里面装着浑浊的浅棕色液体,飘着几片切得厚薄不均的兽肉,肉上还带着点未剃干净的筋膜,“先喝点肉汤润润嗓子,这是我们猎队特制的‘蛮牛汤’,用一阶蛮牛的脊骨熬的,填肚子还能补点血气,你现在虚得很,得慢慢养。”
萧逸尘伸出手,指尖触到陶碗壁的温热,才惊觉自己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不是冷,是身体亏空到极致的震颤。他试探着将碗递到唇边,刚喝了一小口,温热的肉汤滑过喉咙,像是给干裂的土地浇了点水,稍微缓解了些灼痛感。放下碗,他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想调动丹田内熟悉的火属性灵力暖暖身子,可刚一凝神,就像撞在了一团松软的棉花上——原本浑厚如江河的筑基四重灵力,此刻竟稀薄得像山间的溪流,细弱游丝。好不容易调动起一丝灵力,运转到经脉时,还带着针扎般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碎石堵在里面,每走一寸都阻力重重。他猛地攥紧陶碗,指节泛白,指腹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麻,丹田内的灵力波动清晰地停留在练气九重巅峰,距离筑基境只剩一步,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天堑,遥不可及。
“别白费力气了。”络腮胡看出他的异样,随手往身旁的火堆里添了块木柴,火星“噼啪”溅起,照亮了他脸上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那疤痕颜色偏淡,像是旧伤,“你们俩从空间裂缝摔下来时,正好被一股空间乱流扫中了。那玩意儿最邪门,不光震碎了你们的灵力根基,还把经脉搅得跟乱麻似的,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修为跌回练气境,在我们这儿都算运气好的。”
“空间乱流……”萧逸尘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他想起传送阵启动时那股撕扯一切的力量,金色的阵纹瞬间崩裂,无数道银色的空间裂缝在眼前炸开,他死死抱着苏婉清,身体像是被扔进了滚筒里,翻来覆去地撞,后背的伤口就是那时候被裂缝的边缘划开的,此刻一想起来,后背的皮肤仿佛又开始灼烧般地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那枚母亲留下的、已经破碎的玉佩碎片还在,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稍微让他安心了些。又摸了摸掌心的储物戒,戒面光滑,安然无恙,只是里面的清灵枪和陆寒川的银鞘长剑不见了踪影——那是他和苏婉清最重要的武器。
“你们的武器被我们收起来了,在帐篷外的石台上,没丢。”络腮胡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抬手指了指帐篷门,“我叫赵虎,是‘猎风队’的队长。昨天我们在陨星森林边缘捡魔兽尸体,刚把一头铁脊狼的皮扒下来,就听见天上‘轰隆’一声,抬头一看,你们俩跟俩破布娃娃似的从空间裂缝里掉下来,浑身是血,连气都快没了,我们就顺手给你们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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