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委屈:“差爷明鉴!民女卖的绝非毒蕈,只是后山常见的野藤嫩叶,我们自己日日都吃,街坊邻里也有许多人买过、吃过,从未听说有谁不适!此事定有误会!”
“哼!你说无毒便无毒?吃坏人了岂是你说误会就误会?”差役厉声道,“休要狡辩,带走!”
他们显然不想多听辩解,就要上前拿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差爷且慢!”
只见几位妇人匆匆赶来,为首的正是最早购买“长寿菜”的那位大娘。
几位妇人是夜凰这的常客,今日本想找夜凰多购买一些“长寿菜”,不想却正好撞见这一幕。
“差爷!我们可以作证!夜姑娘卖的那‘长寿菜’,我们都买过,家里人也吃过,清爽可口,一点事都没有!好吃着呢!”
“对啊!肯定是有人看夜姑娘生意好,眼红诬告!”
“孙夫子,您可是读书人,可不能空口白牙冤枉好人啊!”
几位妇人七嘴八舌,情绪激动地为夜凰辩护。
她们尝过甜头,喜欢那“长寿菜”,更看不惯孙夫子这明显挟怨报复的嘴脸。
差役见状,顿时有些迟疑。
苦主只有一人,而这边有好几位街坊作证,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孙夫子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没料到这些妇人会如此维护夜凰。
夜凰趁势上前,对差役福了一礼,语气恳切却带着一丝刚强:“差爷,民女孤身一人,带着两个幼弟,生活艰难,采摘山野之物补贴家用,实属无奈。
若此菜真有毒性,民女岂敢售卖害人,又岂会自家餐餐食用?恳请差爷明察,还民女一个清白!若有哪位街坊因吃菜不适,民女愿承担所有诊费汤药钱,但当众验看,若并非因民女之菜所致,也请差爷严惩诬告之人,以正风气!”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示弱博取同情,又理直气壮要求彻查,反而将了对方一军。
那差役本就觉得为这点小事抓个孤女有些小题大做,如今见有多人作证,便顺水推舟,板着脸对孙夫子道:“孙夫子,你看这……苦主又不在此地,单凭你一面之词,不好拿人啊。要不,你把苦主找来,当面对质?”
孙夫子骑虎难下,他哪里真找得到“吃坏肚子”的苦主?
只得支支吾吾,脸色青白交错。
最终,差役训诫了夜凰几句“今后售卖之物需得谨慎”,又不痛不痒地说了孙夫子一句“勿要虚言扰讼”,便悻悻离去。
孙夫子看着被几位妇人围住的夜凰,眼神怨毒至极,却无可奈何,只得灰溜溜地甩袖而去。
一场风波,暂时化解。
夜凰再三感谢了那几位仗义执言的妇人,并每人送了一小把今天刚摘的“长寿菜”作为答谢。
夜凰知道,孙夫子经此一事,颜面尽失,与她的仇怨更深了。
而孙夫子背后,站着的是刘府。
暂时的退却,不代表结束。
她回到书院,看着惊魂未定的王铁柱和李狗蛋,语气沉静:“看到了吗?这就是人心险恶。我们未曾害人,却总有人因利益或私怨,欲置我们于死地。”
“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拥有真才实学,方能无惧风雨,屹立不倒。”
她指着桌上的书本和纸笔:“这些,才是我们最坚实的盾牌和武器。”
两个孩子重重地点头,经历此事,他们眼中少了些懵懂,多了些坚毅和对知识的渴望。
当晚,夜凰加课的灯火亮得更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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