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瘸子：“府城周姓大族有三，与教育科举关联最深者为周博文家族，其家族有数人在州学及邻县为官。另，‘悦来’东家近期账户确有不明大额银钱存入，来源经多层周转，初步追溯与府城‘通汇钱庄’有关，此钱庄与周家往来密切。”
信息如同拼图，一块块契合起来。
府城周家…周博文…夜凰想起放榜那日，周教谕似乎也姓周？莫非…
她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并非简单的嫉妒或打压，而是牵扯到了更上层的地方势力博弈！
清风书院和王铁柱的异军突起，可能无意中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神经，或者成了某种试探的棋子！
“周教谕…”夜凰沉吟片刻，再次传信：“赵小五，重点查陈师爷与周教谕关系如何。石小石，继续盯紧棺材铺后巷及取信人。张瘸子，设法确认府城来人的具体身份及其与周家的关系。”
又过了两日，最终的确认信息传回。
石小石：“陈师爷与周教谕素来不睦，因学派理念及县学资源分配多有龃龉。取信人极为警惕，但曾无意中露出腰间令牌，上有‘周府’字样。”
张瘸子：“基本可确认，府城来人为周博文府上二管家，周茂。其此行目的不明，但周家与清河县陈师爷一派确有暗中往来。”
真相大白！
并非德云书院，也非刘德富，而是来自府城周家的手段！
通过县衙陈师爷这条线，利用“悦来”杂货铺作为中转，雇佣了本地退役驿卒等外围人手，试图通过腐蚀内应的方式，从内部搞垮清风书院，让其最有潜力的弟子王铁柱无法在府试中构成威胁！
其原因，很可能是周教谕对王铁柱的维护，让与周教谕不睦的陈师爷及其背后的周家感到了不快或威胁，故而出手打压！王铁柱和清风书院，成了上层势力角力中第一个被开刀的对象！
夜凰眼中寒光凛冽。
好一个周家！好一个陈师爷！
手段如此下作，竟对一个孩子和一所破落书院用上这等阴招！
既然查清了源头，那么，该如何反击？
直接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
但夜凰从不是只会硬碰硬的杀手。
她最擅长的，是找到弱点，一击必杀。
周家的弱点是？爱惜羽毛，重视声名。
陈师爷的弱点是？勾结外府势力，干涉本地学政，此事若曝出，知县也保不住他！
那个二管家周茂的弱点是？他私下行动，必然不愿暴露行踪。
夜凰心中迅速有了决断。
她再次提笔，指令清晰冷冽：
“石小石：严密监视周茂及其随从，记录其每日行踪，接触何人。寻机取得其随身信物或笔墨。”
“赵小五：收集陈师爷与周茂或其手下接触之证据，哪怕只是目击证言。重点查‘悦来’杂货铺东家与陈师爷之间的银钱往来。”
“张瘸子：准备一份‘诉状’，内容嘛…就写陈师爷勾结外府豪绅，意图操纵本县科举，打压寒门学子。证据，晚些奉上。”
蜂鸟带着新的指令，再次振翅飞入暮色。
夜凰走到窗边，望着渐渐沉下的夕阳，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
想玩阴的？
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狠，更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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