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茶香氤氲,却驱不散那份无形的针锋相对。
夜凰三人落座后,德云书院孙山长与几位乡绅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文会便在一片看似和谐的氛围中开始了。
初始无非是些应景的诗词唱和,几位德云书院的资深夫子率先吟诵了几首辞藻华丽、歌功颂德的咏雪诗,引来满座附和与称赞。
气氛似乎其乐融融,但所有人的余光都不时瞥向角落那个始终沉默的青衣女子和她身边两个显得局促的少年。
孙山长捋着山羊胡,笑眯眯地看向夜凰,语气带着几分长辈式的关切:“夜先生,久闻你教学别具一格,清风书院虽初创不久,却也名声在外。今日新春文会,以文会友,不知夜先生可否让座下高足也一展才学,让我等开开眼界?”
他刻意忽略了夜凰本人,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学生,意图很明显。
若学生出丑,便是先生无能。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王铁柱和李狗蛋身上。
王铁柱身体一僵,李狗蛋的小脸也更白了。
夜凰神色不变,端起面前的粗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才淡然道:“孙山长有意考校,是他们的荣幸。铁柱,狗蛋,山长垂询,你们便如实应答,不必紧张。”
得到先生首肯,王铁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站起身来,对着孙山长和众人抱拳行礼,动作虽略带僵硬,但仪态还算端正:“学生王铁柱,见过山长,各位先生。”
李狗蛋也连忙跟着站起,依样画瓢。
孙山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这看起来憨直的少年,礼节倒还周全。
他笑了笑,故作随意地道:“不必多礼。今日雪景甚佳,便以‘雪’为题,对个对子如何?我出上联:‘瑞雪兆丰年’。”
这是一个常见的吉祥对,难度不高,显然是试探。
王铁柱略一思索,他记忆力颇佳,基础启蒙时学的对联还记得一些,便朗声应对:“学生拙对:‘春风织锦绣’。”
应对工整,寓意相合,虽不算出彩,但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处。
暖阁内响起几声轻微的“嗯”,似乎有些意外。
孙山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又道:“‘雪压竹枝头点地’。”
这一联稍难,描绘雪景,略带意境。
王铁柱想起后院那几丛被积雪压弯的青竹,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风吹荷叶背朝天’。”
此联一出,暖阁内安静了一瞬。
以“荷叶”对“竹枝”,以“背朝天”对“头点地”,不仅工整,画面感也出来了,虽略显稚嫩,但灵气已显。
几位原本漫不经心的乡绅也微微颔首。
孙山长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没想到这农家小子竟真有两下子。
他身边一位姓钱的夫子见状,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刁难:“看来夜先生果然教导有方。那我再出一联,考考这位小友:‘冰冷酒,一点,两点,三点’。” 此联利用汉字偏旁,“冰”字旧写为“氷”有一点,“冷”有两点,“酒”有三点,颇为巧妙。
王铁柱皱起了眉头,这个对子他从未听过,一时卡住。
暖阁内开始有细微的嗤笑声响起。
李狗蛋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却帮不上忙。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夜凰,目光淡淡扫过暖阁角落花架上的一盆丁香花,并未说话。
王铁柱顺着先生的目光望去,看到那丁香花,脑中灵光一闪!
他猛地抬头,大声道:“学生对:‘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丁”字百字头,“香”字千字头,“花”字繁体“蘤”是万字头)
“好!”
这一次,不止是乡绅,连几位德云书院的夫子都忍不住低声喝彩!
此联对仗工整至极,且同样运用了字头拆解,堪称绝对!
谁能想到,一个农家少年,竟有如此急智!
孙山长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德云书院这边连出三题,非但没难住对方,反而让对方露了脸,这让他们脸上无光。
孙山长干咳一声,决定不再纠缠于对联,转而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狗蛋:“这位小友,对联考的是急智。不知经义文章方面,可有涉猎?《论语》有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不知小友对此有何见解啊?”
他故意问最基础的句子,若李狗蛋答不上来,便可讥讽清风书院只教些机巧,不重根本。
李狗蛋虽然紧张,但说到背书和算学,他却是自信的。
他站起身,小脸依旧绷着,声音却清晰:“回山长,这句话是告诉我们要经常温习学过的知识,是一件快乐的事。”
他顿了顿,想起夜凰平日教导要联系实际,便补充道,“就像我们书院,先生教了种地,我们时常去田里看,庄稼长得好,心里就高兴;先生教了算数,我们用来算柴米油盐,不出错,心里也踏实。这就是‘学而时习之’的‘说’。”
他用最朴实的语言,将圣人之言与生活实践结合起来,虽然浅白,却格外真切动人,比那些空谈道理的阐述更显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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