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财捏着刘主簿送来的半缸豆水,手心里全是汗。
这缸水酸臭得比林家的还冲,可他命人倒在自家谷子地里,不过两天,蔫头耷脑的谷穗竟真的直起了腰,穗粒也鼓胀了不少。
“邪门……真邪门……”他蹲在田埂上,看着自家地里的变化,又扭头瞅向林家后坡——那里的红薯藤已经爬到了半山腰,绿得晃眼,远远望去像条活过来的巨蟒。
王狗蛋抱着个新摘的南瓜跑过来,这南瓜是用刘主簿那缸水浇的,个头比寻常的大了一圈,黄澄澄的泛着光。
“爹,你看!”他举着南瓜喊,“这水比林家的还厉害!”
王有财却没接话,他盯着南瓜蒂上沾着的黑泥,突然想起刘主簿亲信说的话:“主簿大人说了,这肥是林家丫头‘孝敬’的,就看王老爷识不识趣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刘主簿向来是墙头草,如今捧着林家的“肥”,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正琢磨着,院外传来吵嚷声。原来是李老栓带着几户村民,堵在王家粮栈门口骂骂咧咧。
“王有财!你凭啥把糙米涨成十文钱一斤?用了小满丫头的肥,你倒好,反倒坑起咱们了!”
王有财抄起算盘就想出去理论,却被王狗蛋拉住:“爹,他们手里都拿着红薯,说是要去集上换粮,不在咱这买了!”
他扒着门缝一看,果然,村民们筐里装的不是往年的粗粮,全是圆滚滚的红薯,有的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从地里挖的。
阳光照在红薯上,泛着蜜色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陈阿婆编竹筐的手艺越发好了,新编成的筐子边缘缠着紫罗兰藤,是她今早特意去后山掐的。
林小满蹲在旁边帮忙递竹条,忽然发现筐底藏着张油纸,打开一看,竟是王有财家的账本残页,上面记着“四月初三,收刘主簿糙米五十石”。
“阿婆,这是……”林小满抬头,正撞见陈阿婆往灶膛里塞柴火,火苗舔着一张纸,边缘露出个“赈”字。
陈阿婆手一抖,柴火掉在地上:“小孩子家别问。”
可她转身时,竹筐里的紫罗兰藤掉出来,缠上了林小满的手腕,像在指引什么。
张屠户扛着半扇猪肉进了林家院,把肉往案板上一摔:“小满丫头,这是换肥的!我那三亩菜地,全指望你了!”
三更天,林家后院的豆角架下藏着个人影。
王有财裹着件黑斗篷,手里紧紧攥着个布包,里面是他偷偷抄录的账本副本——他终究还是没敢拿原件来。
“林丫头,东西我带来了。”他压低声音喊,月光照在他脸上,皱纹里全是汗。
林小满从柴房里钻出来,手里提着个陶罐,里面是新发酵的豆水,酸香味在夜里格外冲。
“王老爷,我的东西在这。”她把陶罐往石桌上一放,“账本呢?”
王有财打开布包,露出几页纸,上面记着这两年收村民地租的明细,却故意隐去了和刘主簿勾结的部分。
“就这些?”林小满挑眉,小手在纸上敲了敲,“王老爷当我是三岁小孩?”
她转身就要走,王有财急忙拉住她:“别!我给你加十斤白面!”
他实在耗不起了,自家地里的谷子虽有好转,可比起村民用林家豆水种出的庄稼,差得远呢。
林小满却指着后山:“我要你把占了李家的那半亩地还回去。”
那地是去年旱灾时,王有财逼着李老栓用两斗米抵押的,如今李家早想赎回去了。
王有财咬咬牙,从怀里掏出地契:“还就还!”他心里暗骂这丫头黑心,可看着陶罐里的豆水,终究还是妥协了。
交易完成时,远处突然传来狗叫声。王有财吓得一哆嗦,抱着陶罐就往家跑,却没看见林小满捡起他掉在地上的一片纸——上面印着个模糊的印章,是县衙的火漆印。
县太爷的小舅子突然来青牛村巡查,说是要看看“农桑近况”。
刘主簿亲自陪着,直奔林家后坡,指着红薯藤笑哈哈地说:“林丫头真是好本事,这藤子比城里的花还好看!”
林小满正指挥村民搭藤架,闻言仰起脸:“大人要是喜欢,我送您几筐红薯?”
她特意往刘主簿手里塞了个刚挖的红薯,红薯皮上沾着点豆水的残渣。
刘主簿的手指蹭到残渣,眼神闪了闪:“听说王老爷也在用你的肥?”他这话看似无意,却把话题引到了王有财身上。
林小满剥开红薯,甜香味飘了满坡:“王老爷用的是刘大人赏的‘好肥’,比我的厉害多了。”
她故意加重“刘大人赏的”几个字,看着刘主簿的脸一点点变红。
陈阿婆把长命锁揣进怀里,背着竹筐往后山走,筐里装着些纸钱,却没去土地庙,反而往王家祖坟的方向去了。
林小满把从王有财那换来的地契还给李老栓时,李老栓捧着纸哭得直抹泪:“丫头啊,你是咋让那老狐狸松口的?”
她没说话,只是把那片带火漆印的纸给李老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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