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簿的人马刚到村口,就扬起一鞭抽在王有财家的粮栈门上,“哐当”一声,木门应声裂开。
他穿着一身簇新的官服,腰间挂着玉带,眼神扫过围在田边的村民,像淬了冰:“林小满在哪?竟敢违抗县衙政令,私抗蝗灾,可知罪?”
林大山立刻把林小满护在身后,举起猎刀:“刘大人这话不对!我们用烟火治蝗,州府都下文书认可了!”
他说着就想去拿师爷留下的州府文书,却被两个衙役冲上来按住肩膀,猎刀“当啷”掉在地上。
“州府文书?”刘主簿冷笑一声,从随从手里拿过一卷纸,往地上一扔。
“这才是最新的政令!蝗灾期间,所有粮食、农田归县衙统管,违者以通蝗罪论处!”纸上盖着县衙的鲜红大印,旁边还写着“紧急”二字。
林小满从林大山身后探出头,盯着地上的政令:“刘大人,州府文书说让我们自主治蝗,还拨款补物资,您这政令,是假的吧?”
“放肆!”刘主簿抬腿踹在粮栈的木柱上,木屑纷飞。
“一个黄口小儿也敢质疑本官?来人,把她抓起来!还有这些抗命的村民,通通押去县衙!”
衙役们刚要上前,张婶突然举着火把挡在前面:“你们敢!小满丫头是咱们村的救星,要抓她,先踏过我的尸体!”
村民们也纷纷举起锄头、镰刀,围成一圈护住林小满,连王狗蛋都攥紧了手里的树枝,涨红了脸:“不许欺负小满姐!”
刘主簿没想到村民们竟敢反抗,脸色更沉了:“好啊!你们这是要反了!”
他冲身后挥手,“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让他们看看,违抗本官的下场!”
两个衙役掀开黑布车的帘子,里面竟装着十几袋发霉的糙米,还有几桶散发着异味的黑水。
刘主簿指着这些东西,声音提高了几分:“青牛村私藏粮食,拒不配合县衙救灾,这些发霉的粮食,就是证据!”
“这黑水,是你们用来毒杀蝗虫的邪物,要是流进河里,污染了水源,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村民们顿时慌了,李伯急忙说:“刘大人,我们没有私藏粮食,这些米不是我们的!”
苏婉也咳嗽着辩解:“那黑水是豆饼肥,不是邪物,能养地……”
“哼!狡辩!”刘主簿打断苏婉的话,冲衙役使了个眼色。
“把这些‘证据’搬到田边,再去搜村民的家,凡是藏粮的,一律没收!”
衙役们刚要搬米,陈阿婆突然拄着拐杖冲过来,一把抓住一个衙役的胳膊:“你们不能动!这些米是你们自己带来的,想栽赃我们!”
她虽然年纪大了,力气却不小,衙役挣了几下都没挣开。
林小满看着那些发霉的糙米,突然想起现代学过的粮食鉴别方法,她走上前,抓起一把米,故意洒在地上。
“刘大人,好的糙米颗粒饱满,有米香,这些米又霉又碎,还有苦味,根本不是我们村的!不信您让大家闻闻!”
几个村民凑过来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霉味,纷纷喊:“这不是我们的米!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刘主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还嘴硬:“就算米不是你们的,你们私用邪物治蝗,污染土地,也是事实!”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喊:“刘主簿!州府大人派我来督查救灾,你在这儿做什么?”
众人转头看去,是州府的巡按御史,身后跟着几个带刀侍卫,手里举着州府的令牌。
刘主簿看见巡按御史,脸色瞬间变了,赶紧迎上去,挤出笑容:“御史大人,您怎么来了?下官正在这儿处理青牛村抗命不遵的事……”
“哦?”巡按御史打断他的话,走到林小满身边,弯腰问,“小姑娘,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小满把刘主簿持假政令、用发霉米栽赃的事说了一遍,还把州府之前下的文书递了过去。
巡按御史看了文书,又看了看地上的发霉米和黑水,脸色沉了下来:“刘主簿,你可知伪造政令、栽赃村民是大罪?”
刘主簿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御史大人,下官是被冤枉的,这些都是误会……”
他还想辩解,却被巡按御史的侍卫按住了肩膀。
巡按御史指着黑布车,对侍卫说:“把这些假证据查清楚,再去县衙查刘主簿的账,看看他是不是私吞了赈灾粮!”
侍卫们立刻领命,开始检查黑布车,还把刘主簿押到一边看管。
村民们见刘主簿被抓,都松了一口气,张婶笑着说:“太好了!总算有人为咱们做主了!”
李伯也对巡按御史拱手:“多谢御史大人明察秋毫!”
巡按御史却没笑,他走到红薯地边,蹲下来查看红薯苗,又闻了闻豆饼肥,对林小满说。
“小姑娘,你这治蝗法子和种田技术都很好,州府大人很重视,想让你去州府,给其他县的农户讲讲经验,你愿意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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