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瑶低头跪在那里,双手紧握,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血从指缝中一点点渗出来。
可手上的这点疼,跟她心里的痛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心想,只要楚师兄能够平安无事,就算被千夫所指她也认了。
可当那些充满愤怒与鄙夷的面孔围上来,听着他们口中的恶语相向,她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她不禁问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天真?
冰心莲本就是她自己的执念,为何要拖累楚师兄涉险?
一切都是她的错……
苏无涯听得眉头紧皱,见弟子们越说越难听,终于沉下脸来,厉声喝道:
“够了!事情还未查清,岂容你们在此妄加揣测?都退下!”
郁无瑕等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只是在离去时,那些投向林清瑶的目光,更多了毫不掩饰的排斥与厌弃。
大殿终于恢复了寂静。
苏无涯望着下方那道单薄瘦弱、微微颤抖的身影,心中不由一叹,好歹这也是楚劫沧那小子以命相护的人。
他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你先回去吧。劫沧的事,自有我们处置。”
林清瑶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斑驳,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
“楚师兄会没事的吧?”
她多想留在这里,第一时间知晓状况。可心里明白,此刻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留下只会让彼此更难堪。
苏无涯没再说话,只是朝她摆了摆手。
她只好朝着苏无涯深深一拜,随后吃力地撑起身躯,一步一顿地向殿外走去。
藏剑峰的夜风,呼啸着掠过山道,寒意直刺骨髓。
偶尔有弟子路过,看到是她,投来形形色色的目光。或是好奇的打量,或是明晃晃的鄙夷,更多的则是——
赤裸裸的排斥!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在这修仙界中,没有实力,便是一种原罪。
在那些人眼中,她连站在楚师兄身边的资格都不配有。
她死死咬住下唇,将满腹的委屈、苦涩,还有那份说不出口的牵挂,全都咽回了心底最深处。
玄弋长老的洞府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楚劫沧静静躺在暖玉床上,面容苍白如纸,连睫毛上都凝结着细密的冰霜。
他全身气息近无,只有胸膛微不可察的起伏,证明着生命尚未离去。
他肩胛处的伤口处,一层诡异的蓝色坚冰覆盖其上,非但没有任何消融的迹象,反而不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没用……”
玄弋真人猛地收回抵在楚劫沧后背的手,脸色难看至极。
他刚才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强行化开那寒毒,可那寒气不仅顽固不化,反而顺着他的灵力隐隐反噬了过来。
旁侧的丹堂长老长叹一声,无奈地摇头:
“这赤阳丹已是至阳之药,可药力一入经脉,就如冰雪消融,瞬间便被那股阴寒之力吞噬了,实在是没法子了。”
闻讯赶来的王掌门在仔细探查后,也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洞府内一片死寂,玄弋真人眼睁睁地看着侄儿的生机正一点点流逝,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探查的掌门忽然神色微动。
他再次俯身,分出一缕极细的神识探入那蓝色冰晶。片刻后,他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此寒毒非同寻常。”
掌门的声音沉稳依旧。
“早年我曾偶得一瓶炎阳融雪丹,专克世间奇寒之毒,或可一试。我这就去取来。”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洞府之中。
然而,掌门并未返回居所,而是径直朝着后山禁地深处行去。
他穿过层层守护阵法,悄然抵达寒月潭底。在一座由玄冰构筑的洞府中,一位看似不过二十出头的白衣男子正静坐调息。
此人眉目清俊,气质出尘,周身流转着若有若无的道韵。正是凌霄宗第一人,曾登临元婴之境的凌玄真君。
“真君。”
掌门开门见山,语气凝重:
“您座下的冰寂,今日伤了一名内门弟子。”
凌玄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清澈如水,却深邃得望不见底:
“擅闯寒月潭禁地,意图染指冰心莲。冰寂不过是恪守其责。”
“可被伤的那弟子是楚星河之子,楚劫沧!”
掌门语气陡然加重:
……此事颇为棘手。若楚劫沧真有不测,楚星河必定亲临问责,届时恐难收场。
凌玄眸光微动。
他身负重伤乃是宗门最高机密,绝不容半分泄露。
沉默片刻,他屈指轻弹,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赤红却缠绕着缕缕寒气的丹药缓缓飞向掌门。
“此乃冰火淬灵丹,拿去吧。”
“多谢真君。”
掌门接过丹药,化作流光离去。
半个月了。
距离寒月潭那惊魂一夜,已经整整过去了十五个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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