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围着莱恩转了一圈，目光灼灼：“你以前处理过魔法材料？”
“是的，教授。”莱恩点头，“在黑铁堡维修所，主要负责修复一些带有符文的皮甲和金属部件。”
“维修所？实践出真知！好！非常好！”博格教授连连称赞，然后又抛出一连串问题，“那你说说看，修复一件铭刻了【坚固】符文的钢甲，如果发现其基材内部有细微的‘黑铁晶须’析出（一种常见的金属疲劳现象），会影响符文效果，通常该怎么处理最经济可靠？课本上可是建议整体回炉或者用昂贵的‘纯化药剂’…”
这个问题再次问到了莱恩的实践领域。他回想起老锤柄和格伦师傅的操作，谨慎地回答：“通常…不会整体处理。我们会用高频震动锤配合局部低温淬火，小心地震碎并固定那些晶须，防止其继续生长扩大应力断裂。虽然不能完全恢复如初，但足以保证其在设计负荷下的安全性，成本最低…当然，如果是关键部位的甲片，最好还是更换。”
“局部处理！固定而非消除！对！这才是贴合实战需求的思路！”博格教授大声赞同，显然对莱恩的回答极为满意。他看莱恩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从看一个普通学生，变成了看一个难得的、拥有宝贵实践经验的同行晚辈。
接下来的课程中，博格教授仿佛找到了知音，在讲解各种材料时，频频与莱恩互动。
讲到某种导魔木材的防腐处理时，莱恩能补充上柯尔特大师提过的、利用特定频率的奥术能量进行深层杀菌的技巧。
讲到某种能量水晶的内部裂隙检测时，莱恩能提出维修所里常用的、用微弱电流感知能量流通过程中异常滞涩感的方法。
甚至讲到一些常见合金的配比优化时，莱恩也能根据在黑铁堡见过的不同批次材料的实际表现，提出一些书本上没有的、关于杂质影响的细微见解。
他的每一次补充，都来自于实打实的经验，虽然缺乏系统的理论高度，却充满了实用的智慧和细节，极大地丰富了课堂内容，让许多只读过理论的学生听得目瞪口呆。
博格教授越来越兴奋，到后来几乎成了他和莱恩之间的问答交流，其他学生反而成了听众。直到下课钟声响起，老教授还意犹未尽。
“沃特，是吗？莱恩·沃特？”下课后，博格教授特意叫住莱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和期待，“很好！你的实践经验非常宝贵！不要被学院里那些死板的理论框住了！有空可以多来我的实验室聊聊，我那里有不少有趣的‘问题材料’，正需要你这种有‘手感’的人来看看！”
在周围同学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莱恩有些不好意思，但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和自豪。这是他进入皇家奥术学院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身价值的体现，第一次不是因为缺陷而被注视，而是因为独特的优势而被认可。
他走出标本陈列室，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理论计算的短板依然存在，需要他去拼命追赶。但与此同时，他也更加确信，来自黑铁堡维修所的那些汗水与经历，来自柯尔特大师的那些看似零散却直指核心的指导，同样是别人无法轻易拥有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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