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酸得她眯眼,却美滋滋地对着小七咂巴出声。
小七指尖被她的牙齿轻轻咬到,瞬间就跟被火撩到一般烫了起来。耳朵也在头盔下悄悄红透了。
每日汤药不断,凌云的情况却不如刚醒那几天好,她的心智似乎越来越像个小孩。
“不对呀,”徐成收回自己诊脉的手,捊着山羊胡子自言自语,“正常来说,将军的神志就算不能完全恢复,也应该停留在刚醒时候的状态,怎么越变越……?”
说者听者,皆是有心人。一旁的杨婉清心头一凛,她在深宫长大,见得最多的就是各种争权夺利的肮脏手段。
“红姑,将军的药,饭食都是谁经手?”杨婉清脸色一沉,或许除了小七,每个人都值得怀疑。
“回大夫人,将军的饭食,汤药从未假手于人,一直是我们三个负责。”红姑有些紧张,却也很坦然,她能确定她们三个都不会对凌云有异心。
询问了好些问题,杨婉清暂时没有别的头绪,于是问道:“那最近将军除了吃药吃饭,还有没有吃过别的?或者有没有别人来探望将军带了什么来?”
红姑想了想,又把这一个多月的记录单子拿给杨婉清。杨婉清看完,递给徐成道:“徐太医也看看。”
徐成接过单子,看了一会儿,忽然惊叫:“唉呀!怎么会给将军吃这个!”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凌云中毒了。齐声问道,“什么?”
“杏仁酪!”徐成捶胸顿足,“这杏仁酪,平时吃没什么,可这会儿跟我的药相克的!不但不能治好小姐的离魂之症,反而会更加严重!”
众人皆惊。
徐成把药渣倒进铜盆,盆里立刻浮起一层油膜。他把铜盆端到杨婉清面前,附在耳边悄声道:“夫人,有人往药里滴了‘失魂草’汁,这东西产于苗疆,用油浸泡;”
“杏仁酪只是转移注意力的幌子,真正让将军心智倒退的是每日汤药本身。”
寅卯之交,角门吱呀一声开,老魏头提着一把缺口锯冲进晨雾,格外大声的破锣嗓吵醒整个侯府。
“天杀的小贼!三把桐油锯只剩两把,最后一把锯口还崩了牙!”
他每骂一句,拿断锯的手就在空中挥一下,磕到石头上,火星子混着唾沫星子乱蹦。
——这把锯昨夜才突然出现在马棚里,锯柄上刻着“魏”字,如今锯片却少了一截。老魏头心疼得直跺脚:缺这一截,他得赔!那可是他家半个月口粮!
花房管事赖三被老魏头揪着领子拖到石阶,脸青得比晨雾还冷。老魏头把花钯鏫往他脚下一扔:“这锯到底谁拿走的?不说,老子拆了你的蛋!”
小七才洗漱完,正坐在凌云门前擦刀,闻声指尖一顿——断树、锯痕、铁砂……老魏头的话像最后一根线,把所有线索串在一起。
话音未落,廊柱上寒光一闪。“噌”一声,刀已经插到廊柱上,小七指尖在刀脊轻弹两下,转身轻飘飘掠下台阶,雨水溅起一线白。
墨竹第二次被拖进地牢。深夜,柳氏一身斗篷,黑纱遮面来到地牢。
“媚儿,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来?”墨竹扑到栅栏边,两眼里通红。
柳氏举起手里食盒,笑得温柔:“给你送点吃的。”
墨竹脸色剧变,嘴唇发起抖来:“媚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别怪我,我得保弘儿,你也不想看到他没法继承爵位不是?”柳氏语气轻飘飘的。
“可我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墨竹眼睛血红。
“不,不,不,你不是。”柳氏斟满酒,带着极好看的笑递到墨竹面前。
墨竹当然不可能是,柳氏怎么会那么傻,找个孤儿下人做自己孩子的父亲。不过是为了方便给凌锐下药,哄哄他罢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怎么随便说说就信了呢?她与他做那事儿的时候,墨竹还是个稚儿。
那玩意儿拢共没支愣多久,蹭了一个晚上,弄得自己身上粘糊糊的,怎么可能怀得上?柳氏想着跟他的第一次就觉得烦,好在毕竟年轻,很快让自己调教出来,只不过……
柳氏看着嘴角慢慢渗出血丝的少年,抬手摸了摸他苍白细滑的脸,“好孩子,赶紧去投个好胎,姐姐我能接着疼疼你。”
墨竹终究还是死了!他两眼圆睁,脸上的表情凝固着愤怒,不甘与凄凉。他的手指深深抠进地里,身体朝着柳氏逃离的方向。
牢外雷声滚滚,闪电劈开黑暗。
凌云立在对面暗处,眉头皱了又舒展开。特种兵专业的伪装技巧,让她就在两人的眼前,生生看完一部狗血剧也没被发现。
小七从外面进来,弯腰检查墨竹尸体,在他手心里找到一只和田玉的耳坠,上面还连着一块皮肉。那是他临死前,暴起从柳氏耳朵上扯下来的。
耳坠递到凌云面前,她看了许久,面无表情冷笑一声,轻声道:“好了,可以清理门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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