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每三个时辰喂一次药,凌云衣不解带地守在萧天宇床前。药的剂量她拿不准,又害怕过敏,只能小剂量,多次的喂给他,同时观察着他的反应。
还好,除了一会发冷,一会儿发热,萧天宇情况还算稳定。
小七同样不眠不休地守在外屋三天。
萧天宇睁开眼睛的时候,凌云趴在床边,刚刚睡着。
他看着那一头散在床边的黑发,眼里滚出一滴泪来。三天里,萧天宇烧得迷迷糊糊,可凌云在他耳边讲的每一句低语,每一句咒骂,他都记得。
他嘴角微勾,手指动了动,极小心的勾起凌云的一缕发丝像抓住一件宝物。冰凉顺滑的触感,让他的心软成了滩麦芽糖。
——他的云儿,为了救他,竟然对抗老天!
也许真是心灵的感应,哪怕只是手指碰到了发梢,也让凌云猛的惊醒。一抬眼,便看到萧天宇湿润的目光,凌云愣了半秒,才惊喜的叫出声:“天宇!”
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卡在喉咙里,像漏了气的风箱。
萧天宇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他点点头,想笑,却扯得干裂的嘴唇渗出些血丝。他道:“我听见了…你骂老天爷…我,不敢死……”
他的声音同样也哽在喉咙里,只有眼泪夺眶而出。
细小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小七,他猛的推门。见两人情形,正打算轻轻拉上门,退出去,却听到萧天宇有气无力的声音:
“白将军。”
小七关门的手一僵,恭敬地道:“王爷。”
“你个死小子,竟敢,直呼本王名讳,该当何罪!”萧天宇有气无力,语气里却带着笑。
小七心下一紧,猛一抬头,却撞上萧天宇狡黠的目光,松了一口气。他带着情绪道:“未将不敢,当时情急,请王爷恕罪。”
——这个男人,真的活过来了。
“若重来一次,只要能让小姐不哭,我还叫。”他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却还是让萧天宇听了个清楚。
“云儿,你为了我,哭了?”萧天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眼去问凌云。
“我几时哭了?”凌云瞪向小七。
小七眨眨眼,“没有,小姐没哭。那日风大,小姐只是被风雪迷了眼,王爷听错了。”
小退躬身退出,吩咐玉宝去打水。他掩上门,将一屋子温情悄然关在身后。
屋外,下了整整三日的风雪才停,阳光破云而出,晃得他眼睛生疼。
小七抬头望着天,心里蓦地空了一大块,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萧天宇,这没用的家伙,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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