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内门弟子玉牌,苏澈离开了喧嚣的外门广场,踏入了通往玄天宗内门的区域。
一过那道无形的界限,周围的灵气浓度骤然提升数倍,精纯而盎然,吸上一口都觉神清气爽。放眼望去,群峰竞秀,云雾缭绕,无数亭台楼阁、宫殿洞府隐现其间,飞瀑流泉,灵鹤翔空,一派仙家气象,远非外门可比。
根据玉牌指引和路遇内门弟子的指点(这些弟子大多已听闻他的“事迹”,态度或好奇或敬畏),苏澈来到了内门弟子事务殿,办理了入门手续,领取了新的服饰、月例以及一处位于“翠微峰”山腰的独立小院作为居所。
翠微峰灵气在内门属于中下游,胜在清静,弟子不多,正合苏澈之意。他将小院内外用早已熟练的隐匿、预警阵法仔细布置了一番,虽不及思过崖的“安全屋”,但也算初具雏形。
安顿下来后,他并未急于修炼或外出结交,而是首先开始查阅那枚内门玉牌中蕴含的海量信息。内门门规、各殿职能、宗门地图、贡献点制度、修炼注意事项等等,庞杂无比。他需要尽快熟悉内门的环境和规则,这是“稳健”的第一步。
同时,他也开始有选择性地阅读从传功殿用贡献点兑换来的一些基础典籍,尤其是关于筑基期修炼常识、各类功法特性、修真百艺介绍以及……关于特殊体质(尤其是冰璃剑体)的记载。他需要为自己“庞杂的传承”和未来的行为寻找更合理的知识背景,也更想了解柳如霜的冰璃剑体究竟有何神异。
数日时间,就在这低调的适应与学习中悄然流逝。
这一日,苏澈正在小院中,以指代剑,演练着那套已然面目全非、却又返璞归真的“基础剑诀”,进一步磨合对力量的掌控。忽然,他心有所感,停下动作,望向院外。
一道冰蓝色的传讯符剑,如同有灵性般,穿透小院的简易防护阵法,悬停在他面前,散发着熟悉的清冷气息。
是柳如霜的传讯。
苏澈伸手接过,神识探入。
“若有暇,可来冰璃峰一叙。——柳如霜”
言简意赅,符合她的风格。
苏澈沉吟片刻。他知道,与柳如霜的接触不可避免,也无法再像外门时那样刻意回避。这位冰璃剑体已然洞悉了他部分秘密,且对他抱有善意(至少目前是),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接触,或许能获取更多信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借助她的影响力。
“正好,也有些‘疑问’想请教。”苏澈自语一句,整理了一下衣袍,便出了小院,依照宗门地图所示,朝着冰璃峰方向御风而去。
内门区域广阔,山峰林立。冰璃峰并非最高,却因其主人而名声显赫。尚未靠近,便能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弥漫在空气中,越是接近,寒意越甚。整座山峰仿佛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通体呈现一种晶莹的淡蓝色,山上植被也多是耐寒的灵木灵草,点缀着皑皑白雪,景色清冷而瑰丽。
峰下有阵法守护,非请勿入。苏澈刚至山脚,那阵法便自行分开一道门户,似在引导。他迈步而入,沿着一条以冰璃石铺就的小径蜿蜒而上。
沿途寂静无人,唯有风雪之声。寒气刺骨,但对于筑基期的苏澈而言,并无大碍,反而觉得此地灵气纯净,别有一番韵味。
行至半山腰,一座完全由寒冰构筑的宫殿映入眼帘,殿门敞开,门前是一片开阔的冰原。柳如霜一袭月白道袍,正立于冰原中央,背负长剑,身姿挺拔,清丽绝尘,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她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已然传来:“你来了。”
“柳师姐相召,不敢不来。”苏澈走上前,拱手道。
柳如霜转过身,清澈的眸子落在苏澈身上,似乎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气息沉稳,灵力内敛,看来这几日并未懈怠。”
“初入内门,不敢懈怠。”苏澈应道,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柳如霜身上。几日不见,她周身那股冰寒剑意似乎更加纯粹内敛,但隐隐间,又仿佛多了一丝之前未曾有过的……灵动?看来上次观他“叶舞”以及后续的闭关,让她获益匪浅。
“我观你大比时所使剑气,凝练厚重,根基之扎实,远超同阶。但招式变化,却依旧拘泥于《基础剑诀》之形,可是传承有所缺失?或是有意藏拙?”柳如霜开门见山,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她冰雪聪明,早已看出苏澈招式与根基的不匹配。
苏澈心中早有腹稿,闻言并不惊慌,坦然道:“师姐明鉴。弟子所得传承,重‘意’而轻‘形’,重‘根基’而略‘技击’。传承之中,多为淬炼灵力、打磨根基之法,于攻伐之术,确实记载不多。故而弟子只能以《基础剑诀》为基,自行摸索,让师姐见笑了。”
这番话半真半假,将系统赋予的“修为”和自身“掌控”模糊为“传承”,将不熟悉此界高级功法的原因归结为传承特性,合情合理。
柳如霜微微颔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她沉吟片刻,道:“剑道一途,形意合一,方为上乘。你有如此根基与剑意雏形,若无机缘习得上乘剑诀,确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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